她動作一頓望向顏慈問:“聽說公主的生辰就是在冬至?”
去年冬至,她記憶尤深,隻是後邊發生的事不怎麼愉快。
她想了想,語氣有些遲緩:“難道你是....”
冬至那晚鳳西灼從洛神樓贖走一位花魁。
她曾找雲奕打聽過,不會是....弄桃吧?
梅婕妤自卑於出身低賤,可並不以此為恥辱,更不會刻意隱瞞。
她的孩子日後也是要知道的:“殿下將我從青樓贖回,還給了我這麼好的生活,我心中很是感激。”
沉默片刻,梅婕妤又輕聲問道:“對了,公主可會彈奏什麼樂器?”
顏慈確認梅婕妤的身份後,開始不露痕跡的打量她,見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也沒多想,如是說道:“學的比較雜,不過琵琶使的還算順手。”
梅婕妤原是拿著茶壺倒水,水溢滿茶杯而不覺。
顏慈急忙扶正茶壺,見她分神在想事情便開口問道:“娘娘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梅婕妤施以歉笑,搖搖頭:“老毛病,經常愛走神,公主得空便到梅苑做客吧。”
她原以為梅婕妤說的是客套話,沒往心裏去。
可意想不到的是,沒過幾日梅婕妤便派人來請她,說是想向她討教琴藝。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梅婕妤對她的示好有些不正常。
但她也沒有多想,還是來到了梅苑。
她看到一排製式不一的琵琶擺在那,最少得有十來個。
她想起在顏府時,溫冬韻給她和顏雪請過宮裏樂坊的琴師,她念書不勤快,但學琴還是十分勤快的。
顏雪喜歡彈箏,曾經靠著一首《秋月》轟動一時,大放異彩,京都裏的大家閨秀爭相效仿,紛紛迷上彈箏。
她一向不喜歡隨波逐流,顏雪彈箏,她就偏彈琵琶。
猶記得當時她執意學琵琶,琴師對她投來一記失望的目光,當時她不明白其中含義。
後來才知道,隻有淪落風塵的女子才會學習琵琶。
大家閨秀學的都是箏。
“公主彈的曲子很別致,以前從未聽過,不知可否教給嬪妾?”
梅婕妤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
她的手指撫摸著琵琶,回憶舊事竟像上輩子一樣,令她有些恍惚。
“夢裏曾有仙人彈奏此曲,我便將旋律記下來,娘娘沒聽過也是正常。”
後來,她得空了便常常到梅苑,這鳳西灼倒是一次也沒見過。
梅婕妤表麵上不在意,可關起門來,和她說的盡是一些相思之苦。
“殿下自從回宮後,僅來見過我三次,其他日子都悶在文英齋裏。前不久還遣散東宮一眾嬪妾,我找人去文英齋打聽了。”
梅婕妤湊近了些,小聲道:“說殿下在裏邊藏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對殿下有救命之恩。”
梅婕妤看著她,許是想從她嘴裏探探口風。
可鳳西灼的事她怎麼知道?
她進宮當公主就是個擺設,等時機成熟了,養出些公主模樣來,好拿去當聯姻的籌碼,她都自顧不暇,實在沒有閑情關注鳳西灼。
更何況她還在找機會救出顏川。
“你要是好奇便進去看看吧,如果真藏了女人....”
梅婕妤沒聽到後邊的話,忙不迭問:“那我該如何辦?”
眉眼間盡是焦急之態,梅婕妤進宮以來,殿下來她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八月回宮後,半個月都不曾來一次,好不容易來了梅苑,也隻是靜坐一個時辰便離開,可見殿下對她並無情意。
如今聽到殿下在文英齋藏了個女人,梅婕妤自然焦急如焚。
如果...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她的性命定然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