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慈剛入宮時就把皇宮上下摸透了。

皇宮內有一條小道,平日裏不會有禁軍巡查,此條小道從承天門進,右行五百步穿過幾棵榕樹,沿著圍牆步行一盞茶的時辰,再穿過一條甬道翻牆而過便可抵達她的飛虹殿。

當初她出宮時,便是和鳳西灼走的這條小道,極其隱蔽,想來路上不會碰見其他人。

出乎意料的是,顏慈這廂剛走進那條甬道,便聽聞前邊有人哼哼唧唧的,仔細一看才發現兩道身影交纏於一起,女的緊貼牆壁,男的壓在她身上。

真是見了鬼了,走個夜路都能碰見偷情的人。

她是該裝作看不見直接越過那兩人呢,還是扭頭就走?

顏慈選擇前者,目不斜視的路過那兩人,但她沒走成。男人聽見動靜,迅速朝她的方向看去,猶如一條機警靈敏的蛇。

她刹時冒出一絲冷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這男人好恐怖.....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隻能停下步伐,望向那個男人。

他雖是禁軍的裝扮,卻紮著細長的小辮子綁作一團,眉目看起來有些凶悍,十分有男人味。

身形高大威猛,左右耳垂下掛著兩道金圓環。而那雙眼睛....居然是綠色的,這麼一看更加像蛇了。

顏慈在打量男子的同時,查斯圖也在打量她,一個瘦弱得像隻小鳥的女人,手無縛雞之力。

但那雙清眸和通身與眾不同的氣質,卻讓查斯圖感覺到,這個女人心中藏著許多事。

一般這樣的人,若品性善良便不會有多大的壞心思。若是個奸詐小人,未免有些令人想要疏遠,難以親近起來。

現在看起來,查斯圖覺得,顏慈更像個鬼鬼祟祟不懷好心的女人。

因為,即使是在鐵弗草原,也沒有哪個女人敢深夜獨自出行。隻有對丈夫不忠,想要趁夜外出偷漢子的婦人才會如此。而皇宮之中的女人,都和皇上有關的。

查斯圖對麵前之人的身份了然於胸。

顏慈可沒心思琢磨綠眼男人的身份,她想的隻有一件事,如何順利回到飛虹殿,她心生一計。

“二位哥哥姐姐放心,你們偷情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查斯圖對顏慈的身份更加篤定了,他用手肘推了推身後的牡雲,隻看牡雲站出來順勢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說話的女人一身宮女裝扮,可顏慈並不認識她是哪個宮的宮女,她如是說道:“我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就算想去主子那告密,沒憑沒據的也沒人會信我。不是嗎?”

牧雲眉尾上翹:“可我卻覺得,比起相信一個活人,相信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說她是宮女吧,膽子也太大了些,動不動就要殺人。顏慈戰戰兢兢道:“姐姐饒命啊,宮女入宮都是登名造冊的,我若死了,徹查起來姐姐說不定還容易惹禍上身。”

牡雲不依不饒道:“毀屍滅跡不就幹淨了。”

查斯圖適時按住牡雲的肩膀,對她搖了搖頭。

“你說自己的是宮女,可你沒有穿宮女的衣服。快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查斯圖說話帶著口音,說不上來是哪裏的口音,但肯定不是南詔人,倒有些像西北大草原來的。

顏慈將頭低下來,盡量藏住自己的容貌:“我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