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西灼對此人頗為賞識,曾派官員去到江州對其進行招安,沒想到竟被拒絕了。鳳西灼擔心任由其發展壯大下去,恐怕會給朝廷帶來災難。
因此,在一次酒宴上對此人出手。那次的動靜鬧得挺大,他的人便都賠了進去。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後事如何。
要說分派人手去監視一個被遺棄到皇陵的無用之人,周瀾覺得,大可不必。
可是…顏雪似乎很是提防她,不然也不會在人手緊張的情況下,還提出往她身邊安插人手。
思及此,周瀾張嘴開導:“雪兒,皇陵失修已久,地處荒山野嶺,跟廢墟沒什麼區別,她去了那定是少不了苦吃。再說了,她一去就是三年之久,三年,足以改變許多事情。我們無須忌憚她。”
顏雪悶悶不樂:“是你不想忌憚吧?”
話一出,就見周瀾臉上又陰沉下去,顏雪不希望在此等小事上鬧矛盾,於是她立即嫣然一笑,挽住周瀾的手臂親昵道:“開玩笑啦,我與她也是有過姐妹之情的。隻是見她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心裏有些難過,所以我想著找個人去她身邊幫扶一下也。既然周瀾哥哥說不行,那就罷了。”
周瀾最是吃這一套,果不其然,顏雪的話一說完就見他換上一副笑臉,欣慰道:“還是我的雪兒最懂事。”
說著說著兩人一同進了屋子。
元京城往北走幾百裏便抵達皇陵。
從上空俯瞰皇陵,廣袤的平原,荒無人煙,一望無際的冷落與清疏。上午日出時出發,下午日落便到了。遣官僅用了短短三日的時間便把繁瑣的下葬禮完成了,來的匆忙,走的更是匆忙。
皇陵有百餘人組成的守衛軍,遣官到時,他們表現得像模像樣,紀律嚴明,遣官走後他們裝都懶得裝,整日混吃等死。對於顏慈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長公主,他們連正眼都不給一個,勢利到了極致。
不過顏慈本就不在意這些禮儀。他們之間最好相安無事,各過各的,三年後她自會離開這個地方,關於這裏的一切注定要埋在過去。
就如同滄州的一切。
陪同她一起來皇陵的有四個人,鳳西宴,莫姑姑、洛香、戚風,現在又多了一人。她看著在院落裏清掃落葉的雲奕,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
雲奕察覺到腳步聲,往她的方向扭過頭,行禮道:“參見殿下。”
從前雲奕叫“殿下”是對著他的主子鳳西灼,現在他叫“殿下”卻是對著顏慈,這種交錯的感覺讓她有種稍縱即逝的恍惚感。
半年下來,顏慈早就習慣別人這個稱呼她,盡管她心底並不認可“殿下”這個身份,但她也無法阻止別人這麼認為。
她想,雲奕好歹算是鳳西灼身邊難得的忠心之人,鳳西灼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想必他也不希望雲奕就這麼死在牢獄裏,便讓雲奕以待罪之身在皇陵監視她。
她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也不想做過多的打算,就照鳳西灼說的那樣,且安心度日,其餘的雜事皆與她無關。
在皇陵的日子過得十分單調枯燥。
顏慈每日忙於照顧一歲多的鳳西宴,給他做些啟蒙教育之類的培訓,日子過得還算愜意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