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料到趙氏一介農婦,力氣這麼大。
椒頌摸摸吃痛的後腦勺,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也不知道流血了沒有。
趙氏則驚喜得撿起地上的瓷片,拿到椒頌眼前來回晃道:“你打碎了我們的傳家寶,這又該如何賠?”
椒頌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腦子裏大概能拚湊出一個茶壺之類的東西。
“傳家寶?”
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有傳家寶的樣子。
“對,這就是宮裏貴人用過的物件,我們趙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玉茶壺,稀罕的很,現在被你打碎了……既然如此,咱們的賬一筆勾銷,我不逼你賠錢,你也別逼我還賬。”
椒頌可算明白了,這才是她的目的。
這碰瓷碰得真是簡單粗暴。
她又撿起一塊碎片查看,雖然對於這些物件她不甚了解,可她斷定這絕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但那趙氏一口咬定這是古董,這就比較麻煩了,那唯一的辦法便是找人鑒定。
椒頌深知和那趙氏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好拿了一塊碎片,暫時離去。
她在鎮子上找了幾間當鋪,掌櫃的皆說若是看到完整的茶壺還能估摸一下價值,僅憑幾塊碎片是無法斷定的。
難道就隻能認下這啞巴虧?
不,這絕不是椒頌的風格。
她問掌櫃的:“誰是這鎮子上最有學識的人?”
像這些珍貴物件鍛造時大多講究工藝技法,她就不信,沒人能細分出來它們之間的區別。
“最有學識的人?姑娘您問的是蘭先生嗎?”
“蘭先生是誰?”
掌櫃一聲吆喝從裏屋喚出來一個孩童,指著便說:“蘭先生,是鎮上的教書先生,虎子便是他的學生。你若是要找蘭先生,讓虎子帶你去書院就是了。”
“爺爺,今日已經下課,蘭先生早就不在書院了,你忘了?”
“哦,對對對,老糊塗了,姑娘你還是改日再來吧,明後天是休沐日,蘭先生指定不在書院的,你別跑空了。”
掌櫃好心提醒一句,可椒頌一想還要等兩日不由心急道:“您可知蘭先生家在哪裏?”
掌櫃和虎子皆搖頭,無望了。
椒頌又尋到書院,問了一個老頭,這才打聽到蘭先生的住處。
日暮時分,天色漸暗,椒頌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院門前,院裏栽滿了花草,景致很不錯。
但見裏麵掛著層層竹簾,並未看見人。
她輕叩門扉,不多時一個白衣男子揭簾而出:“何人?”
他聲音很淡,椒頌遠瞧著這位年輕男子心中猜想他莫不也是蘭先生的學生。
“您好,我想問下蘭先生是住在此處嗎?”
她揚起聲音來,盡量讓那人聽清。
那男子聞言,走出門來,解開用粗繩綁著的院門,道:“我就是。你有何事?”
椒頌看上他那墨色一樣的眉,失了神,全然不知一雙鳳眼正瞧著自己。
原以為蘭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竟不想這般年輕,咳,還貌美,此時夜已深,椒頌找上門來不免顯得冒昧。
所幸蘭先生也沒讓她進屋,不然就尷尬了。
“是這樣的,我不小心打碎了別人的一個物件,那人說此物寶貴,需得原價賠償,所以想找先生幫忙鑒定一下此物價值。”
椒頌把用手帕包著的破瓷片從懷裏掏出來放到蘭先生手中,蘭先生接過,打開手帕看了一眼道:“天暗了,瞧不清,你明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