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染血的婚紗(1 / 3)

林盛夏逐漸的恢複了意識,眼睛似吃力的無法睜開似的,可當心底裏驀然的浮現出糖糖兩個字的時候,她緊閉的眼皮驀然的動了動。

她隻覺得自己的手背反綁在身後,被膠帶一樣的東西綁的緊緊的,記憶裏最後的畫麵是自己抱著糖糖上了車,心急著向兒童醫院駛去,卻在半路上被突然從旁邊小路衝出來的麵包車擋住,隨後對方的車門迅速的被拉開,從裏麵走出來許多拿著鐵棍的痞子,開始砸她的車窗玻璃。

嘩啦……的聲響過後,車窗碎成了片片,如同五年前得知蘇暖死訊的那個夜裏,顧澤愷擊落的水晶燈碎片似的。

林盛夏第一反應便是轉身護住還在副駕駛座上的糖糖,因著高燒的關係她整個人都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林盛夏此時無比的慶幸,如果被清醒狀態下的糖糖見到這一幕,該是怎樣的陰影。

對方不似是一般的持械鬥凶者,他們很有目標的用著鐵棍讓自己抱著糖糖逼迫自己下車,隨後林盛夏隻覺得自己的後腦被重重一擊,剩下的記憶一片空白。

她還有糖糖!她不能夠讓自己處在不清醒的狀態!不論對方是什麼來意!她都要保護糖糖不受到傷害!

手指無力的在髒汙的地上抓著什麼,林盛夏的後腦很疼,蒼白虛弱的躺在地上,直到摸到一塊不起眼的石子,她緊緊的攥在手裏像是要讓它深陷進手掌心裏似的,那尖銳的疼痛終於讓她的神智清醒了起來。

冷靜的睜開眼睛,她率先尋找的便是糖糖的身影。

好在!她就歪斜的躺在自己的身旁,沒有被那些人帶走或是扔到車內!可就算是糖糖在自己的身邊,因著高燒不退的關係,她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小臉通紅通紅的,就連呼吸都是熾熱的。

這樣下去不行,糖糖的抵抗力本來就弱,要是在不處理任由她發燒下去很快就會轉成肺炎,自己根本就拖不起!

想到此,原本手指無力的林盛夏越發收緊手裏的力道,任由那石子尖銳的一頭紮入到自己的手心內,鮮血流出的瞬間,隨著疼痛而帶來的清醒終於讓她有了力氣。

不遠處坐在廢舊工廠內喝著啤酒吃著瓜子的男人見林盛夏有了動作,推了把身旁的男人,桌上散落著林盛夏皮包內的東西,錢夾內的錢早就被抽了出來,幾張銀行卡也仍在了桌子上。

金褐色發的男人將手裏的瓜子一把扔到破桌子上,轉過身來徑直的向著林盛夏母女二人走來。

林盛夏清透的眸光落在他的臉上,手中的動作一頓,這個男人,她見過!

“林總,我們好久不見啊!”高湛陰陽怪氣的開口,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發著高燒半夢半醒的糖糖,甚至連綁都沒綁她。

五年前,傅雯雯設計利用她的表哥想要下藥毀了自己,卻不曾想到被她反利用與自己的親表哥春風一度,林毅雄大怒之下將傅雯雯送出國,而這個表哥,卻再也沒有了音訊。

卻不曾想到,事事就是如此的巧合,而林盛夏今日落在他的手裏,高湛自然不會那麼便宜的放過她。

隻見高湛慢慢的蹲在了林盛夏的麵前,五指抓緊著她烏黑的長發強迫著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自己就被趕出了家門,靠著酒肉朋友的接濟過日子,人間疾苦都體會過了。

啪……

高湛眼神凶狠的重重給了林盛夏幾巴掌,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削瘦的身體掀翻。

林盛夏隻覺得側耳嗡嗡作響,好半天都聽不清事情,嘴角很快滲出血來。

高湛卻還不解氣,站起身來就想要狠狠的踹她腳,林盛夏猛然睜開自己冰銳的眼睛,視線直勾勾的落在高湛的臉上,冷靜自持的模樣令高湛陡然間打了個哆嗦,腳也就僵硬的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遲遲沒有落下。

“若你們隻是為了錢,我的銀行卡裏有,密碼我可以告訴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林盛夏努力在表麵上維持鎮定自若,腦海中卻在飛轉著,她不知道還能夠倚靠誰。

皮包被他們放在了桌子上,手機還在裏麵,她連碰都不碰不到。

高湛眉頭一挑,他自然是知道林盛夏身份的,她的銀行卡有多值錢,他心裏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的手指摩挲在下巴處,這筆交易著實很劃算,畢竟另外個女人付了十萬塊隻讓他教訓教訓林盛夏,要是因為此能夠獲得一大筆的錢,何樂而不為?

正想著,廢舊工廠從裏麵緊鎖上的鐵門在外麵被猛烈的撞擊了起來,汽車引擎咆哮著的聲音叫人心驚,此時高湛已經顧不得林盛夏,猛地站起身來抄起家夥就想要衝過去。

砰……的一聲,結實的鐵門竟就被撞擊扭曲,哐當倒在地上,灰塵四溢開來,但卻也擋不住呼嘯而來的跑車直接衝撞上高湛的速度。

血的味道再清晰不過的彌漫了開來,剛才還囂張無比的男人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壓在了車下。

林盛夏的眼睛驀然間睜大,如此血腥的一幕被她收入到眼底,隻覺得胃部翻攪的難受!

那些混混原本就不是亡命之徒,他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見此情景慌亂著四散逃開,竟連壓在車軲轆底下半死的高湛都不管不顧!

糖糖!

電光石火之間,林盛夏回想起因為這趟意外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的糖糖,無比淒厲的大喊著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名字。

“元牧陽……”

“顧澤愷,其實當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將眼睛看不見的你帶了出來逃進樹林裏,你被下了藥,死死的纏著我不鬆手,明知道那樣是不對的,我卻還是任由你……”

顧澤愷原本倚在真皮座椅內的身子猛然間繃緊,緊闔上的眼眸迅猛的睜開,深諳的瞳孔裏劃過異樣的情緒,沈鐫的英挺臉部輪廓繃得緊緊的,如果說昨晚的他被怒火與妒火控製著,那麼此時空無一人的總裁室內,卻成了他最好思考的地方。

“如果當年救你的人是我呢?”

“如果當年你的人是我,告訴我,你還會像是現在這樣的對我嗎?”

“如果蘇暖說了謊呢?如果當年救你的人不是她呢?”

林盛夏曾經的問題也一並的湧入到顧澤愷的腦海當中,他以前隻當那是林盛夏氣極之下的口不擇言,更何況作為自己來說,以前跟林盛夏的生活並沒有任何的交集,既然是陌生人,她又如何能夠救了自己?

更何況林家與顧家那時已經交惡!

所以說顧澤愷想也沒想的便將林盛夏排除在外,可蘇暖不同,當年他醒過來第一個見到的女人便是蘇暖,更何況周圍的所有人都證明,在發現他的時候除了蘇暖在身邊外壓根就沒有旁人!

她的聲音自己是那麼的熟悉,還有軍醫的身份……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在這種事情上做懷疑!

可是現在的顧澤愷卻有些迷惑了,林盛夏的筆記薄戛然而止於自己被綁架的前一天,從七月十五日開始便再也沒有記錄過任何的東西,原本以為跟林盛夏完全沒有交集的生活,卻在數年之後發現其實她默默的關注了自己那麼久。

以前那些所有的不可能現如今卻都變成了可能!

到底是誰說了謊?原本顧澤愷可以篤定的答案,現在竟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此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驀然響起,熟悉的和旋令顧澤愷剛毅英挺的臉部輪廓更為繃緊起來,單手摁下藍牙耳機開關,蘇暖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原本沉思的眸子倏然被陰霾給籠罩著,什麼叫做軒軒需要一顆心髒?

林盛夏麵色蒼白的等在手術室外麵,她的手裏似乎還殘留著糖糖身體炙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