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染血的婚紗(2 / 3)

因著之前被掌摑的力度,她姣美的臉現在還是腫的,有警察來做過筆錄,因著元牧陽的行為還不好被界定,所以被警察通知近期內不能夠離開T市。

元牧陽卻並不在乎那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林盛夏的臉上,從接到齊皓電話的時候他的心裏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想都沒想的給蘇雲玉去了個電話,對方支支吾吾的將事情給他說了一遍,瞬間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起來。

好在那些混混齊皓都是記得臉的,自然也熟悉他們在哪些區域活動,能夠在第一時間將她救下,他從未這樣的感謝老天!

隻是,糖糖卻因著高燒轉為急性肺炎,來送到醫院來的路上幾乎已經是奄奄一息,元牧陽還從未見到過林盛夏如此放空一切的表情,她不哭不鬧隻是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蒼白著臉茫然的望著手術室的門,手上臉上都是髒汙,叫來護士幫她打了破傷風針,盡管如此林盛夏卻依舊像是一尊不會動的陶瓷娃娃,安安靜靜的。

糖糖的情況有多危險,沒有人比她這個做媽媽的更清楚,以前的時候糖糖每次感冒自己都像是打仗似的緊張,她的身體本來就弱,如果變成肺炎她真的不敢想象。

而此時手術室裏的糖糖卻像是能夠感應到門外母親的心情似的,蒼白淌滿汗的臉上表情微微鬆動了些許,纖長的睫毛顫抖著。

“媽媽……我想見爸爸……”糖糖唇邊虛弱的囈語著,直到此時她也沒有忘記一家人在一起的念頭,可好熱……渾身好無力……

急診室門外的林盛夏腦袋裏沒來由的嗡了一下,纖細受傷的手指在身邊焦急的摸索著什麼,表情茫然而又恐懼!

“你在找什麼?”元牧陽緊抓著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濃重的落在那張從來都是冷靜自信的小臉上,可此時除了蒼白虛無之外,什麼都不在剩下……

“我的包,我的手機……我要給顧澤愷打電話,糖糖出事了……我要給顧澤愷打電話……糖糖從手術室裏出來……一定想見到他!”林盛夏的眼神裏迅速的湧上了空洞的情緒,元牧陽聞言眼裏的陰霾越發的濃重起來,直到現在她還在想著顧澤愷?

是他將她救出來的!是他將糖糖送來的醫院!到底怎麼樣才能夠讓林盛夏死心的徹底!元牧陽的大掌攥的緊緊的,心頭的怒火卻並不在麵上顯露出來。

“你的包在警察那裏,我問問他們手機能不能先取回來。”元牧陽站起身來,而林盛夏卻還是茫然的用手指在身旁摸索著。

她慌了!她真的害怕了!就算是曾經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她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恐懼,如果糖糖出了事……

如果糖糖真的出了事情的話……

很快,元牧陽將她的手機從證物袋內取了出來,修長的手指將它遞給林盛夏,深諳的瞳孔絲毫沒有從林盛夏脆弱的表情當中移開。

糖糖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如果……

元牧陽的心裏陡然間的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見到林盛夏表情時卻一再深埋動搖深埋動搖……

如此反複著!

林盛夏的手指不停的顫抖著,她甚至已經開始拿不穩手機,就算是在熟悉不過的屏幕密碼,她甚至哆哆嗦嗦的輸入了三四遍才終於輸入正確!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想要顧澤愷過來,她知道糖糖出來的時候一定是想要見到顧澤愷的。

顧先生……

如果糖糖真的出事,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顧澤愷剛剛煩躁的掛斷了林盛夏律師的電話。

蘇暖哭著坐在長椅上,虛脫似的癱軟著,她接到幼兒園的電話說軒軒心髒病發,恐怕會有危險。

等她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告訴她需要心髒移植術手術才可以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她已經沒有了子宮,軒軒就是她唯一的命根,她絕對不能夠讓軒軒出事!

條件反射的給顧澤愷打了電話,她除了找他之外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澤愷,求你幫幫我吧!隻要手術成功我立馬帶著軒軒離開!”蘇暖的哭訴讓顧澤愷眉心緊鎖。

而此時顧澤愷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發顫,削薄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是什麼,卻肯定著不是為了蘇暖。

而顧太太律師的電話卻還是不怕死的一遍遍打開,離婚二字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

突然,手中的電話再度的響起,而這次卻陡然轉為林盛夏的電話號碼。

顧澤愷看著來電顯示,徑直的認為是之前自己將律師的電話拉進黑名單,林盛夏親自打電話來催促自己!

煩躁的接起電話,他因著不穩定的情緒甚至沒有聽清楚電話那頭嘈雜之餘的急促呼吸聲。

“顧澤愷……”林盛夏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軒軒馬上要準備手術,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他甚至連聽都沒有聽下麵的內容,啪的一聲便將電話掛斷!

剛剛從外麵向著手術室匆忙走去的護士見到顧澤愷打電話,臉色很不好看!

“這位先生,難道你不知道手術室外是不能夠打電話的麼?你這樣會幹擾到裏麵儀器的正常運作!請你關機好麼?”

許是見到顧澤愷要吃人的表情,護士說完這話便轉身向著手術室走去!

手機就這樣的關了機……

恐怕顧澤愷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刻或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他的人生也因為這通電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盛夏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敢置信的聽著聽筒內傳來的忙音,耳朵裏嗡嗡作響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似的。

軒軒馬上要準備手術,我沒時間和你廢話!

顧澤愷冷酷無情的話語回蕩在她的耳畔,林盛夏不死心的再次撥打著顧澤愷的電話,可電話那頭直接傳來的關機提示讓她驀然的笑了出來。

可笑著笑著,她又哭了,就那麼委屈的,隱忍的痛哭出聲,肆意的發泄著自己的悲傷!

顧澤愷,為了那女人的兒子,你連親生骨肉都不要了麼?

有護士走進了手術室內,在林盛夏看不見的角落裏對著元牧陽點了點頭,那眼神像是隱含著什麼秘密似的。

林盛夏從未感覺到什麼叫做萬念俱灰,而此時此刻她卻真正的明白了這四個字的含義,她慘白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全身癱軟在長椅上。

手術室的燈驀然的滅了,林盛夏的神經再度緊繃了起來,甚至顧不得手裏捏的緊緊的手機,上前一把抓住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深深的凝視著他的臉,眼神裏帶著希冀的光。

戴著白口罩的醫生不著痕跡的將視線落在了元牧陽的臉上,稍稍的點了點頭。

“很抱歉,孩子送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的話宛如晴天霹靂般的,叫林盛夏連連的後退了一步,她全身的氣力仿佛被抽走了似的,隻是迷迷蒙蒙的望著依舊還躺在手術台上的糖糖,那小小的身體安靜而又平和的躺在那裏,卻是已經走了……

林盛夏隻覺得心肺處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劇痛襲來,將她全然的湮沒了個幹淨,慢慢的向著糖糖走去,她的眼淚從未像是現在這樣般的洶湧過,全身無力。

顫抖著的纖長手指緩緩的撫摸在糖糖被汗水打濕的小臉之上,林盛夏隻覺得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噩夢而已,糖糖隻是小感冒,她沒有送她去醫院,她……還活著!

“糖糖,媽媽在也不管你吃糖了,你起來和媽媽說說話好不好?”林盛夏隻覺得自己的手指好生的冰涼,可糖糖還是溫熱的,那麼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