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在我女兒的墓前?”顧澤愷冷聲的開口,混雜著血跡的襯衫粘在背後傷口處,卻因為套著深色大衣的關係並不為人知。
漠然的注視著元牧陽的眼睛,自然也能夠看得出那雙邪妄的眼神裏閃過的譏諷,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經過處理過的黑白相片裏,糖糖笑的比蜜還甜,那是她過四歲生日時照的。
算算日子,糖糖又快要過生日了!
“你女兒?一個能夠為了舊情人的孩子連親生女兒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的你,怎麼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從警局走出來時天氣就已經有些陰沉了起來,T市春季本就多雨,冷風襲來將兩個男人的發吹得淩亂,瞳孔皆是幽深,隻是元牧陽的嘲諷,顧澤愷的陰冷。
出乎元牧陽意料之外的,顧澤愷竟然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站在糖糖墓碑前彎下腰將手中的糖果花束整齊的擺放在前麵的位置,單膝及地旁若無人的仔細把糖糖的墓碑擦拭的幹幹淨淨。
他的動作很緩慢,就像是顧澤愷往常每次來時的狀態,並不因為元牧陽的存在而有片刻的遲疑。
顧澤愷鷹隼般的瞳孔如墨般漆黑,似有陰霾沉澱在了這個男人的眼中,墓地的四周很安靜,甚至連冷風呼嘯過耳邊都聽的一清二楚。
倏然的,顧澤愷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攥緊了大拳,在元牧陽警惕的眼神當中一記恨戾十足的勾拳就這樣落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恰好就是自己唇角淤青的部位。那拳頭的力道令元牧陽連連後退了兩步這才穩住了身體,眼底的諷刺被恨意取而代之,額前淩亂的發絲被冷風撩得淩亂,剛想要還手的瞬間顧澤愷宛如鋼鐵般的大掌卡在了元牧陽脖頸的喉結處!
那力度自然是狠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瘋狂,不過就算是如此顧澤愷眼底的嗜血卻因著在女兒的麵前收斂了太多,手臂的結實肌肉因著後背的疼痛繃得緊緊的,如果褪去衣服一定可以看到那上麵交錯分布的青筋正突突的冒著。
“元牧陽,別再來打擾糖糖!帶著你送來的花,給我滾出去!”顧澤愷涔薄唇瓣勾著冷笑,這話音落下的瞬間再度揮起了拳頭,元牧陽也不甘示弱的回以拳擊。
兩個高大的男人就這樣在墓地裏廝打在了一起,褪去了文明的偽裝,猶如兩頭野獸用著最激烈的手段來爭奪屬於自己的地盤。
與在林盛夏麵前有感情的表現相比,此時的顧澤愷更像是當年在邊境時的狀態,盡管繃緊的後背被硫酸潑過的傷口崩裂開來,可他還是麻木的用著置元牧陽與死地般的狠戾力度與之撕纏!
“顧澤愷,我他媽的到底輸給你哪裏?你除了傷害她還做過什麼?”或許是感染到了顧澤愷的情緒,元牧陽也瘋狂了起來!
顧澤愷聞言頰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鐵齒咬的緊緊的,連回應都懶得回應隻是拚命的與他撕鬥著!
陰沉的天氣烏雲滾滾,很快急促冰涼的雨水就這樣衝刷了下來,黑色大理石墓碑上糖糖依舊笑得甜美,隔著雨霧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望向前方,透明的雨水順著大理石碑麵滑落下來,就像是沿著糖糖那張小臉滾落,遠處看去,竟像是在哭。
“顧先生!”將林盛夏送回家的影趕到墓地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深刻的五官透著深沉的凝重,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隻等待著顧澤愷的一個指令!
而與此同時,察覺到不對勁等候在墓園外的元牧陽保鏢也衝了過來,兩方形成對峙局麵,春日裏的雨自然是冰冷的,雨勢不小,很快將所有人的衣服都打透。
“元牧陽,給糖糖治療的醫生和護士均已失蹤,可我竟然發現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要聽聽?”顧澤愷每說一句話,唇邊便有白色的霧氣吐出,英俊的臉上不帶任何傷口,與元牧陽狼狽的模樣形成最鮮明的對比,兩相權衡,就足以發現到底誰更略勝一籌!
元牧陽聞言蹙起了鋒銳的眉心,當初收了錢的大夫與護士早已經被解決掉,就算是顧澤愷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將人挖出來,他到底還有什麼有趣的發現?
“在他們消失之前戶頭裏均是多了一筆巨額的款項,而這筆錢看似與你元牧陽沒有半分關係,可仔細調查這筆錢卻是從T市最有名的寵愛酒吧的戶頭裏劃走的,身為酒吧的幕後老板,元牧陽……你到底在糖糖的事情裏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若是讓我知道你傷害了糖糖,你還有元氏都要跟著陪葬!我就算是傾盡我的所有……都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