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逐漸模糊起來,東邊幾顆星星乍現,映在那黑曜般的眼眸上。
這是蘭姝恢複真身的第一天,此時她正在寒風中焦急地等待,身上的寒意卻被等來的人驅散。
她渾身火氣,怒道:“好你個沈靈軒,居然冒充長老的名諱喊我出來。”
正欲離開時,沈靈軒執著地擋在她麵前,他麵目俊朗,清澈的眸子閃著亮光,渾身散發著一股傲然之氣,修長的手輕佻地勾起蘭姝的下巴。
“別走嘛,我都主動來找你,你不留下來陪陪我嗎?”
等等,這一幕,有點熟悉,如果沒猜錯的話,待會他不會要和自己表白吧。
“沈靈軒,你先冷靜一下。”
根本就給蘭姝反應的機會,一條吊墜出現在蘭姝的脖子上,上麵掛的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
不會吧,又來,她已經有一條了,不過還好,這條沒有之前那條重。
沈靈軒:“怎麼樣?你懂我意思的吧?”
和原著不同的是,原著是沈靈軒被他父親逼迫對蘭姝說一些肉麻的話,這次居然直接送定情信物了。
蘭姝:“我們隻是演戲,更何況沈公子之前不是拒絕過婚約嗎?何必如此破費?這條墜子你就先收回去吧。”
說著就想要把它扯下來,可它居然像長在她脖子上一樣,無論怎麼扯都扯不斷,直到把嫩白的脖子勒得通紅她才肯罷休 。
“哈哈哈!”沈靈軒得意的笑了。
“別想了,除了我,沒人能扯斷,怎麼?天都城多少人排著隊想要嫁給我都沒機會,我現在都把機會送在你麵前,你都不會抓住?”
若是蘭姝現在能打贏他,她真想把他的頭打爆,隻要她不願意,他們還能綁架她不成,算了,跟不講道理的人繼續談論下去簡直就是浪費她的生命。
她推了沈靈軒一把,“走開,別浪費我的生命。”
“別急著走嘛,我爹都幫你把嫁衣準備好了,你就不看看,就當是看在我爹的麵子上。”
空中突然出現一件繡滿金絲的衣服,上麵還鑲嵌了十幾塊上乘的玉石,即使是在黑夜,它也熠熠生輝。
這不是她穿書之前穿的金縷衣嗎?真的果然是和她之前穿的道具截然不同。
看著蘭姝看入迷的樣子,沈靈軒得意地笑了,“怎麼樣?我們沈家絕對不會讓你丟了麵子。”
蘭姝並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這件衣服,正想用手去觸碰的時候,它卻消失不見了。
沈靈軒勾唇一笑,“你嫁給我,這件衣服就是你的。”
這可是她回家的唯一線索,她之前是穿上這件衣服才穿進來的,若是再次穿上,會不會...
鬼斧神差之下,蘭姝差點就答應了,但理智還是讓她嘲諷了沈靈軒一句,“想得美!”
沈靈軒望著蘭姝離去的身影,一副勝利在望的樣子,“你一定會屬於我的。”
蘭姝現在臉上隻剩下一塊淡淡的印子了,現在隻需要千尋草再為她治療一次即可,為了防止又有人冒充,她親自和千尋草約好今晚在頤鳳亭見麵。
眼看過了時辰,人沒有等到,倒是等來一些綠瑩瑩的光點,忽高忽低,忽近忽遠,調皮地將蘭姝引出亭外。
黑暗裏出現一抹身影,蘭姝抱怨道:“千尋草你怎麼現在才來呀。”
和千尋草不同,眼前的人身材高大,黑金色的外袍顯得他貴氣逼人,墨色的黑夜中,他那精致而令人熟悉的五官若隱若現。
和她對視時,那人說話了,語氣裏充滿不快和委屈,“說好的一起看螢火蟲呢。”
是司徒琅!
蘭姝像被一條毒蛇咬了一般,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聚在她腳底,根本沒有驚嚇呼喊的時間,她快速的禦劍飛行,這可能是她來這裏飛得最快的一次了。
回到房間,關門,上鎖,一氣嗬成。
蘭姝無力地靠在門上撫慰自己受驚的小心靈,真是慶幸,要是再慢一步,她的小命就保了。
那麼久都沒有響應,估計已經走了吧,這段時間一直提高飛行速度,看來沒白練。
她總算能坐下來喝口茶,感歎道:“幸好。”
“幸好什麼?”
蘭姝的心髒猛地顫了一下,冷汗一滴一滴從額頭冒出,這個房間應該隻有她一個人才對,剛才她是幻聽嗎?
床突然吱呀地動了一下,黑暗中那影子突然站起來,正在慢慢向她靠近,一步、兩步...
透過窗外的月光,恰好看見司徒琅那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明明是那樣的溫柔,可他此時卻像極了幾百年未進食的野獸,正饑腸轆轆地盯著眼前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