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及笄(1 / 2)

光陰飛逝,時間轉眼來到八月,羅氏吩咐好孟雨舟好好辦鄧菁的及笄禮,不要省銀子,落了氣派。自孟雨舟嫁進府,羅氏也樂的自在,大事小情能交給孟雨舟的就都扔給他,自己不過循例多問幾句,倒是能夠閑下來多禮幾次佛。

孟雨舟也很能幹,全府上下也無不稱讚。就是私下也有悄悄議論“二爺比二奶奶可強了不知多少倍。”

因是男子及笄大事,與往年生辰不同,不能同往常一樣隻在羅氏正房擺幾桌了事。與鄧溪商量了,照著珂哥哥的例略減些著辦。

到了那日,在羅氏內院搭起一個小巧的戲台,在外頭請好一班小戲,內院擺了十幾桌又在外院擺了七八桌。一大早,孟雨舟便張羅著,沒閑下來,剛吩咐小僮準備好銅錢待會賞給小戲子,一抬眼就看見幾個小僮和三房四房的幾個兄弟簇擁著鄧菁而來,隻見鄧菁身上穿著大紅五彩通繡羅袍,腰間係著碧玉錦帶,胸前掛著項牌瓔珞。頭發半束起,花翠點點,耳邊紫環搖曳。

孟雨舟笑著走到鄧菁邊,親昵地拉開他的手,仔細打量“我的好弟弟,今日真真是仙子下凡了。都把我這個男子看呆了。”

鄧菁羞赧地低下頭“就舟哥哥會說玩笑話。還沒謝過你操持我的及笄禮呢。”說著道了個萬福。

孟雨舟忙拉起他“自家兄弟,謝什麼謝,快入席。”

不久羅氏也來了,幾個小輩依次行了禮,才拉了鄧菁在身旁坐著。又將戲本遞給他點,鄧菁讓了幾出,隻見孟雨舟走過來打趣“你既是今日的壽星,可別讓了,父親的意思讓你點自個喜歡看的呢。”

見到羅氏點了點頭,鄧菁才點了幾出羅氏平常愛看的戲。待到酒飯宴席畢,羅氏開口讓他們自在耍去,不必在他那拘禮。眾人如同得了聖旨般,鬆泛地一起圍在鄧菁的沁香閣。

鄧菁再怎麼不起眼,娘不疼爹不愛的,但確確實實是鄧氏宗族長房之子,房中的裝飾陳設也是古樸貴重,幾個後廊街其他房的小子一進來就被吸引,要不去鄧菁的繡架上撫摸那剛剛織起的密密的鴛鴦花樣,要不去數著鄧菁書洗裏到底有多少支筆,更有甚者自顧地跑到臥房,掀起那厚厚床帳,盯著看那上麵生動的圖樣。鄧菁招呼著雲鷗雲泥給他們散果子吃,又讓朱紅等人端上茶水。

鄧瑜七八歲的年紀,離開了父親,更是跳脫歡快,在院子裏撲著蝴蝶,這小短腿一步一步似乎下一步就要跌倒在地,可把孟雨舟嚇的半死,直吩咐小僮好好看著,別讓少爺摔著了,又吩咐粗使叔叔將今日各府送的及笄禮給搬過來。

幾個粗使叔叔搬著三四個箱籠走了進來,放在堂屋,便退在外麵。幾個少爺方才四散在各處觀看,如今也被這個聲響紛紛吸引了過來。

孟雨舟剛要親自去打開那四個箱籠,就被鄧菁拉住“急什麼,先喝杯茶要緊。”

孟雨舟接過鄧菁遞過來的茶,笑意盈盈“瞧瞧,滿屋子的人偏小菁會疼人。”喝完打開那描金雕花箱籠。拿上來一個匣子“喏,先看看我送的?”

隻見他打開那匣子,是一套齊全的赤金蝶戀花頭麵七件,那蝶附在花上栩栩如生,像是要飛出來,美的奪目,直把鄧菁看呆了,才反應過來向孟雨舟道謝。

孟雨舟笑著戳了戳鄧菁的額頭“怎麼這樣便看呆了?日後若是戴累絲金龍,你豈不是下巴都要掉下來。”

鄧菁訕訕笑道“姐夫的眼光真好,便宜我了。”

孟雨舟笑著拉著鄧菁對眾人道“瞧瞧這臉子,前幾日還跟我鬧不愉快,現在便笑了?世人都道小叔子難相處,我卻覺得不以為然,我的小叔子啊,陪幾件嫁妝保管和我的親弟弟一般。”

眾人聞言都笑的前仰後合,鄧菁羞了臉道“才剛誇你,又拿人打趣。便也拿別人送的看看,隻管吹噓你自己做什麼。”

孟雨舟依言才依次打開那些匣子,太女君送了梅花樣式羊脂白玉頭麵五件、羅氏送了一條銀帶烤藍佛鏈、謝春生送了一套足金打的鴛鴦,還有各府送的羊脂玉手鐲、黃梨木箸等各色,讓眾人看花了眼。孟雨舟剛要打開一個黃花梨百寶嵌花鳥圖拜匣,用封紙貼著,上麵寫著七殿下送。鄧菁忙從孟雨舟手裏搶了過來“這個我自己待會打開看。”

孟雨舟心下了然幾分,卻也笑著打趣道“卻是什麼好東西連咱們都看不得,罷罷罷,隨你去吧,也不讓咱們鄉下人開開眼麵。”

鄧菁隻癡癡陪笑著,便讓雲鷗將拜匣拿下去。門外鄧瑜抓住一隻螞蚱,嚷嚷著拿了進來給眾人看,可把眾男子嚇得魂飛魄散,四處跑著,偏生鄧瑜看誰怕就要往那人那走去,可孟雨舟不怕,從他手上拿了過來,細細教導他安靜些。後眾人玩笑了一陣才散去。

到了夜間,用過飯。鄧菁才坐在西廂房炕上,小心翼翼將拜匣上的封紙取下,看到裏麵一個更小的盒子上麵貼著“辟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