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公,你可要幫我想想主意,怎麼才能把那小賤種的玉佩弄來!”陳趙氏的臉上有著忿忿,似乎不是他要打別人的壞主意,反而是別人要來侵害他的利益。
奶公眼珠子轉了幾轉,湊到趙氏的耳朵邊唧唧咕咕一通。
“這樣行嗎?萬一鬧大了……”趙氏聽完,有些猶豫。
“誒呀,您就放寬心吧,那人的手藝好著呢,保管沒聲沒息兒地就把事情辦好了。”奶公擠眉弄眼地攛掇著。
趙氏想到自己兒子還在盼著那玉佩,好過了那個多疑的杜家老太君那關,一咬牙,點頭同意了奶公的餿主意。
在陳趙氏和他的奶公醞釀壞主意的時候,董喬和大郎正在自家逐漸家當豐富起來的院子裏無聲對坐著。
自從那些滿臉粉麵、舉止矯情得令人作嘔的男人離開之後,大郎就是那樣愣愣地呆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手指緊攥著父親留下的玉佩,麵無表情。
見他的狀態不對,董喬沒敢離開他太遠。她跑到隔壁王家,請王家大夫郎去和自己打工的那家人說一聲抱歉,今天的工錢就不要了,然後便轉回來坐在大郎身邊,靜靜陪著他。
這一陪,就過了一個下午。
當夕陽的最後一絲光線消失之後,董喬不敢再放任大郎就這樣沉浸在思緒裏了。雖然是春天,可是地處偏北方的清水鎮還是很冷的。有陽光的白天還罷了,到了夜裏再坐在庭院裏,一定會生病的。
“大郎,進屋去吧。天黑了,我們也該吃飯了。”她輕柔地將手搭在大郎的肩膀上,刻意放緩放低聲音。
沉浸在自己悲傷回憶中的大郎起初沒有回應,董喬說了兩遍,他才突然受驚一般站起來,慌亂地說:“對不住,妻主,我……我這就去做飯!”說著就往廚房跑,但心神亂紛紛的他又這麼慌張,左腳絆右腳,一個趔趄,他向前撲去。
“小心!”董喬連忙伸手去拉他,然而天太黑,她的手和他的衣袖擦過去,大郎直直地跌在地上,他的手沒有去撐地麵,反而是下意識地護住玉佩。
董喬將男人從地上扶起來,“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摔傷了?”
大郎抿著嘴唇搖搖頭。
“你呀……”她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到這裏的這些日子把一輩子的歎氣都用光了。小心翼翼地扶著男人往屋裏走,“著什麼急,中午不是還有些菜嗎?熱兩個饅頭就好了。”
進了屋子,大郎的手無意識地緊了一緊又鬆開,他走到桌邊利落地點亮油燈,昏黃的豆大燈光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兩人的臉。
“妻主稍等,飯很快就好。”他低眉順眼地去了灶間熱飯,還快手快腳地淘了些小米下在鍋裏。他坐在灶火前拉著風箱,認真地像是在做什麼大事一樣。
董喬沒有坐在堂屋裏等待,她靠著灶間的門站著,看著大郎的背影,無意識的,笑容漸漸爬上唇角。火光閃爍著,男人的臉也忽明忽暗。
“大郎,你繼父為什麼非要那塊玉佩,你可能猜出一二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