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臨危受命(3 / 3)

三個孩子看到,西蒙從宇航機的窗口探出頭來,正在向他們招手。於是,他們急忙下樓,向宇航機跑去。西蒙連忙放下機上的小梯子,以便於他們登機。三個小家夥在機上坐定之後,西蒙猛一加速,便將這架宇航機拉升到數萬米高空。

艾琳坐在裏麵前瞧瞧,後望望,對艙內的一切甚感稀罕。她看到,宇航員座位旁邊,有一個大約五十英寸的熒光屏和一套簡單、精致的設備,座艙裏有二十個乘客的座位,最後麵是一個備用箱。

“這是一套水淨化處理設備,利用它能把人尿進行處理,然後飲用。從現在開始,咱們每個人的尿都要儲存起來。由於沒有水,隻好依靠尿堅持一段時間了,等完成尋找遺民的任務之後,再想辦法解決飲水問題吧!”

說完,西蒙從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三塊帶有包裝紙,有點像糖塊的東西遞給傑克:“給,你們先吃點兒東西。”

吃“點兒”東西?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點兒”東西,恐怕隻夠塞牙縫吧?吃不吃又有什麼區別呢?

就在傑克猶豫的瞬間,毛毛先伸手了,她把西蒙手中的食品抓過來,高興地說:“哥哥,姐姐,你們看,這糖多好看呀!”說著,迫不及待地剝開一塊放進嘴裏。“哎呀,這是啥東西呀?一點都不甜!”

“這可不是糖,而是太空食品。毛毛,你隻能吃一塊,把剩下的兩塊分給哥哥和姐姐,可不能多吃哦!”

傑克和艾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搖頭,並苦笑著。毛毛聽話地把那兩塊食品分別塞到傑克和艾琳的手中。

“唉,吃吧!”傑克說著,和艾琳同時剝掉食品上的包裝紙,像吃糖塊似的,含在嘴裏舍不得嚼。

“想喝水嗎?你們自己接吧。不過,每人隻能喝一杯。”西蒙遞給他們一個小小的軟杯子。這個水杯,就像當代的白酒杯大小,至多能裝半兩水,連一口的量都沒有。艾琳禁不住搖搖頭,心想:這個西蒙可真夠摳門的,自己在家裏哪兒受過這樣的委屈呀,吃什麼不是吃個夠?唉,先忍耐一時吧!實在受不了就回家,傻瓜才會留在這裏遭罪呢。

西蒙根本沒有理會他們表情上的變化,隻是憂心忡忡地說:“現在地球上是否還有活人,咱們還不清楚。但我認為:即使有人,也到生死邊緣了。看來,時間就是生命,咱們必須抓緊才行啊!”說完,他把探測屏打開了。

啊!在數萬米高空飛行,地麵上的東西竟能看得如此清楚。那個屏幕隨時都能將局部放大,這時,連地上的沙粒都能看個一清二楚。

西蒙把監測設備調到尋找生命的位置之後,對他們說:“這是生命檢測器,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一旦出現在宇航機掃射範圍以內,機上的報警裝置就會發出紅色報警信號,它不會放過任何生命疑點的。所以,你們不必盯在上麵看,那樣太累了。”西蒙還告訴他們,在宇宙中,宇航員就是利用這種設備在其它星球上探測生命的。但絕對沒想到,今天反用到地球上來了……

三個小家夥第一次乘坐宇航機,覺得機上的什麼都新鮮。他們不錯眼珠地盯著屏幕。

艾琳是一個愛動腦筋的家夥,此刻,她一邊看,一邊用心琢磨:這茫茫地球,大約一點四九億平方公裏的陸地麵積,盡管這種檢測設備很先進,但要想把大陸一點不漏地掃射一遍,需要多少時間啊?這樣做真能找到遺民嗎?這個一貫以“小諸葛”外號著稱的艾琳,小腦瓜兒又開始動起來了。她在考慮:人類因失水而亡,水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條件。人類祖先最早不就生活在江河流域嗎?那麼,最後的人類是否也會在江、河、湖流域絕滅的呢?試想:在如此饑餓、幹渴的情況下,人們不往有水的地方奔,還能往原本就缺水的地方跑呀?因此,最後的人類應該在水源附近才對,隻有到江、河、湖流域去找,希望才會更大些。若水源豐富的地方都沒人了,那麼,原本就缺水的地方還能有活人嗎?

她向西蒙談了自己的想法。西蒙略加考慮之後,認為她的話有道理。所以,就如她所說,確定了飛行航線。

首先,他們飛往歐亞大陸的江、河、湖流域。這個板塊人口眾多,約占地球百分之七十五的人口生活在這個板塊上,其大江、大河也十分發育。他們認為,這個板塊有活人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西蒙駕機飛到歐亞板塊上空,沿著主要的江河流域飛行。但他們從空中看到的是,地麵上所有的江河都已經幹涸,下遊河道內堆積著一個又一個沙灘、沙丘;上遊河道礫石遍野,沒有任何存水之處。在飛越大江、大河流域過程中,機上的生命顯示裝置始終沒有發出任何報警信號。

西蒙轉過臉對艾琳和傑克說:“咱們還是按地球經緯線環球掃描一遍吧,在這個時候,任何一點疏漏都會給人類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啊,咱們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地!”

傑克坐在宇航機上美滋滋的,他才不關心往哪兒飛呢,陪著西蒙就是了。所以,他順水推舟地說:“怎麼有利,你就怎麼飛吧,我們聽你的!”

西蒙將宇航機的飛行路線做了相應調整。這次,他準備從北極區開始,由北向南依次推進,環繞地球一圈一圈地飛行,搞一次拉網式的檢測……

北極,那是艾琳一直向往的地方。要知道,她做夢都想到北極去旅遊啊。倘若站在冰雪覆蓋的極地,麵對漂浮著巨大冰塊的北冰洋,觀賞著潔白如雪的北極熊的玩耍,多愜意呀!

艾琳兩眼緊盯著顯示屏,想看一看地球的極地到底是什麼樣子。可令她失望的是,這裏不但沒有了冰川,而且,也沒看到那些憨態可掬的北極熊和長著大牙的海象,隻有灰色、渾濁的海水在湧起滔天的巨浪,嘩嘩地衝擊著海岸……

“快看呀,海裏咋有那麼多大樓啊?西蒙,那是不是‘海市蜃樓’?”傑克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地又喊又叫。

“哪兒是什麼‘海市蜃樓’呀,那是因冰川融化導致海平麵上升,造成沿海陸地被淹所致。由於樓房太高,沒有完全淹掉,結果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海上城市’。”

艾琳又問西蒙:“全球冰川融化,使海平麵上升多少米呀?”

西蒙隨口回答說:“大約七十米吧!”

宇航機依次飛過歐洲、亞洲和北美洲。他們看到,昔日的原始森林麵積大大的縮小了,即使尚存的那一點點,也都成了枯樹;那些沿海大平原,大部分已被海水淹沒,即使沒有被淹沒的,也呈現出一望無際的荒蕪景象,沒有了任何生命之色。在這裏,再也看不到地理書上介紹過的諸如:棕熊、鬆鼠、馴鹿、野牛、丹頂鶴、狼等動物了。

再往南推進,他們看到了延綿起伏達一千二百多公裏的阿爾卑斯山脈,素有“山中之王”美稱的馬特霍恩峰,奇峰突起、四麵崢嶸峭壁,尖銳的山峰直刺雲端,它的挺拔、峻峭,充分顯示著大自然的威猛氣勢,再看那四方延伸的支脈,讓人感到它有著永遠都無法動搖的根基。隻是有曆史記載的一千二百多條冰川早就蕩然無存了。

再往東飛,他們又來到天山、昆侖山山脈,這些山脈都比阿爾卑斯山脈長,分布範圍也更為廣泛,山勢更為宏偉峻拔,但雪線以上終年不化的積雪也早就消失了。

傑克向西蒙問道:“喜馬拉雅山在哪兒呀?”

“你們想看看嗎?這好辦,咱們飛過去就是了。”

不過三分鍾,就在他們的下方出現一個高大的山脈。西蒙說:“到了,你們看吧!”

他們通過屏幕向下觀望,看到這裏的山脈雖然又高又長,卻失去了原來潔白的雪景。

艾琳對西蒙說:“這就是喜馬拉雅山脈呀?那珠穆朗瑪峰在哪兒呀?”西蒙稍微調整一下宇航機的方向,僅飛了數秒鍾,就在喜馬拉雅山脈上看到一座戴著雪帽的高峰。西蒙說:“這就是珠穆朗瑪峰!”

“這就是珠穆朗瑪峰?”無論怎麼說,他們都難以置信。因為,珠穆朗瑪峰是世界屋脊之上的最高峰,因常年積雪不化,則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雪山,這座大雪山經常發生雪崩。可現在,哪裏還有昔日那潔白、雄偉、直插雲霄的氣勢呀?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戴著“白草帽”的巨人罷了。難怪地球如此幹旱,原來是江河斷了源頭啊!

“姐姐,你看,那是什麼呀?”毛毛用手指著屏幕上的紅點問。

“山穀裏好像有人!”經毛毛指點,傑克仔細辨認一下,看到那條大峽穀裏有一個類似人形的東西,於是,他喊了起來。

西蒙立刻把儀器調到局部放大位置上。這時,從屏幕上清晰地看出,那個紅點點竟是一具登山運動員的遺體。

每個時代的登山運動員都有在攀登珠穆朗瑪峰時遭遇雪崩、被垮塌的積雪卷入山穀喪命的。至於這具嘛,就不知是哪個時代留下來的了,更不知姓氏名誰。

艾琳還記得,初中地理書上曾經介紹過,在青藏高原生存著犛牛、藏羚羊等珍奇動物。現在,這些動物都在哪兒呢?她目不轉睛地搜尋著。

傑克見她如此,便調笑她說:“艾琳,我出一個謎語,看你這麼聰明,一定能猜到的。你想不想猜呀?”

“是什麼謎語呀?說說看。告訴你,猜謎語可是我的拿手好戲。”艾琳還以為傑克真的跟她玩猜謎的遊戲呢。

“那好!你聽著:‘說你傻吧,你一直都挺聰明;說你聰明呢,有時,你又很傻。’請你打一俗語。”

“你?你這個該死的家夥真壞,又來取笑我了!”艾琳沒等他說完,舉起手就打他。

“我說二位老實一點好不好?怎麼說著說著就動開手了?艾琳,你這樣可不太好。”西蒙不知傑克這個謎語是什麼意思,所以,就批評艾琳一句。

“你真偏向,為什麼不說他?”顯然,艾琳不高興了。

“我批評他什麼呀?他說你什麼了?”

“他在取笑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噢!這也沒什麼嘛。”西蒙笑了,然後對傑克說:“別逗了,宇航機上是打鬧的地方嗎?”

“我是說,她也不動腦筋想一想,人類都饑餓、幹渴到這種地步了,有多少動物夠人吃呀?”傑克自作聰明地為自己辯解道。

“其實呀,那些珍稀動物早在兩百年前就被那些偷獵者獵光了。”西蒙糾正著傑克的話。

“傑克,咱們倆可真的不一樣啊,你笑我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還以為你有多好呢,原來你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呀?唉!原來並不比我好哪去嘛!”這個艾琳,一點都不饒人,立刻把傑克的話又給他還了回去。

剛剛結束與傑克的舌戰,艾琳又開始給西蒙出“高招”了:“咱們再飛到熱帶雨林看一看吧,說不準那裏會有生命的。”

“先別急嘛,一會就到了,或許有希望吧。”

艾琳之所以又提出這樣的建議,是因為她曾看過熱帶雨林的資料。據那些資料介紹,熱帶雨林是世界上最茂盛的植被帶,其植物總量約占陸地植物總量的百分之四十以上,林帶內溫度比較高,常年陰雨蒙蒙,在那裏生存著各種動物,這不是人類避難的好場所嗎?

可是,當他們滿懷希望飛抵這個昔日的熱帶雨林上空時,隻見那裏的植被早已幹枯,並形成了厚厚的植被層覆蓋在地麵上,更別提什麼動物了。看來,人類在這裏同樣難以立足啊!

他們接著往南飛去,來到非洲上空。這次,最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撒哈拉大沙漠。

啊!好大的沙漠呀!真不愧是世界沙漠之王。它的分布範圍幾乎可以與中國的陸地麵積相當了。

“嘿!快看哪!”傑克用手指著屏幕上這個猶如沙海的大沙漠,隻見它正卷起數百米高的沙浪,而連接沙浪的沙丘鏈有數百上千公裏長,形成了一道道沙山脈,正伴隨沙塵暴移動呢,如果這時有人站在沙漠裏想逃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呢?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來到這兒,它不費吹灰之力,就會將人們葬身在沙海之下的。看來,在這裏尋找生命更是無望了。

最後,他們又抱著一線希望飛過大洋洲、南美洲……但機上的警示燈始終沒有閃亮。

在宇航機飛越大洋過程中,他們通過熒屏看到了波濤滾滾的大海,到處都是渾濁的灰色汙水,水的表麵上漂浮著一層腐爛的有機質,真像泔水,讓人看了就想嘔吐……

西蒙灰心地說:“現在看來,地球上存在生命的可能性不大了,唯一的希望是到地球村總部再查一查,看有沒有這方麵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