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臨危受命(2 / 3)

“爸爸看到我高興地說:‘我的西蒙就要飛上太空了,你可要好好幹呐,你們是咱地球村與外星人聯係的使者,千萬不要辜負了人類的期望啊!’

“一想到要與父母分別二十年,我哭了,可爸爸一直在笑。但當我離開他們歸隊的時候,我強裝笑臉,爸爸卻把臉扭過去,哭了……

“在太空工作這二十年中,我好想念父母啊!終於熬到了歸來這一天。我一直設想著見到父母時那歡樂幸福的情景……可誰想到,回來以後竟成了這個樣子?我謝謝你們使我與父親見上最後一麵。”西蒙一邊說,一邊哭。

傑克和艾琳都被西蒙的話感動了,陪伴他一起抹眼淚。

“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當初父親為什麼非要讓我去當宇航員?”西蒙接著說:“難道他知道,將來會有那麼一天需要自己的兒子來承擔挽救地球的重任?”看來,他很崇拜自己的父親。

西蒙平靜一下自己的心緒,突然想起來了,還不知道眼前這兩位少年是誰呢。於是,他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們:“你們到底是誰?是幹什麼的?人類都沒了,為什麼你們還好好的?”看來,他已經看出了他們身世上的問題。

傑克坦率地向他說明了自己和艾琳的來曆,艾琳又搶過話茬說:“現在,你們這裏已經沒有人類生存的條件了,咱們把你爸爸的喪事辦完之後,你幹脆到我們那個時代去吧!”

傑克也附和著說:“你若到了我們那個時代呀,可就成寶貝嘍。你想呀,我們那個時代的人都是你的前輩,能不把你這個唯一的後代子孫當成寶貝嗎?人們一定會對你這個未來人物刮目相看,讓你過上幸福生活的。”

“這可不行!每個時代的人都有自己所處時代賦予他們的任務。既然我趕上了這個多災多難的時代,就應該承擔起時代賦予我的使命,怎能當逃兵呢?”這個西蒙,跟他爸爸有著同樣的責任心和使命感,真令人敬佩。

黑暗中,他們度日如年地熬過這一夜。天明時分,他們從屋裏來到室外。直到這時,艾琳才看清西蒙的真麵目:原來,他是一個三十來歲、長相很帥氣的小夥子:一米八左右的個頭,穿著一身藍色緊身衣,那張棱角分明的長方臉上,兩道濃重的眉毛就像兩把利劍,一看便知,這是一個頗具男子漢氣概的人。從他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神裏,透出沉穩和智慧。隻是他的行動頗為遲緩,就像一個初學走路的小孩兒,兩腿叉開,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移動著身軀。對此,艾琳實在有點看不慣了:這麼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這樣走路呢?他不會是殘疾人吧?

“西蒙,就你這樣走路,還能當宇航員呀?”艾琳終於忍不住了,竟提出這樣一個沒有禮貌的問題。

“唉,我這是當宇航員得的職業病啊!”西蒙向艾琳解釋說:“我們在太空工作,絕大多數時間處於漂浮狀態,很少用腿走路。即使在月球上用腿走路時,也隻需用相當於地球上五分之一的支撐力就行了,腿部根本用不著承受這麼大的重量。時間久了,腿上的肌肉自然就退化了。現在猛然回到地球上來,我這兩條腿一時很難支撐這沉重的身軀。不過,人嘛,造物主在造咱們時,就賦予了咱們適應環境的能力。我相信,以後經過鍛煉會得到恢複的。”

“姐姐,嗚嗚……”毛毛醒了,雙手抹著眼淚,驚恐地來到屋外。

艾琳趕緊跑過來,彎腰抱起她,並對她說:“‘跟屁蟲’,別害怕,姐姐在這裏呢。你快看,又多了一位‘叔叔’,以後呀,咱們再也不用害怕了,好嗎?”

毛毛放下小手兒,眯起眼睛一看,果真有一位長相很酷的叔叔站在麵前。

“叔叔好!”她的小嘴兒很甜,西蒙立刻喜歡上她了,趕緊挪過來抱起她親了又親。

西蒙的雙腿像捆著幾十斤重的沙袋似的笨重,走起路來十分不便。傑克與艾琳自覺地承擔起了為他父親操辦喪事的責任。在西蒙的指點下,他們在廣場的幹草地上挖了一個墓坑,接著,又去找木板,想做一個簡易的木箱,把老人裝殮起來安葬。可是,他們幾乎跑遍整個大廈,也沒有找到一個可用之物。實在沒辦法,隻好用他父親的床和從大門上卸下來的特種玻璃、塑料板等物,在墓坑內為老人鋪墊好,並把玻璃和塑料板支起來,做成一個“水晶棺”模樣的靈柩,然後把老人的遺體放進去。當他們問西蒙還有什麼要求時,他既憂傷又疲憊地說:“沒有了,抓緊時間埋葬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做呢,容不得咱們耽誤時間啊!”

傑克不解地對他說:“再急也要把你父親的喪事辦妥當啊,否則,你不覺得對不起他嗎?”

“不!父親的亡靈是不會讚成我為他多浪費一點時間的。你要知道,現在咱們在這裏浪費一分鍾,都可能使某個人因此而喪失被救的機會。那對人類、對地球村而言,將是大多的損失啊?”

西蒙把事先寫好父親姓名的木板,插到墓地上,以便於今後祭祀。接著,他又站在父親的墓前默哀兩分鍾,並對著墓地說:“爸爸,原諒兒子的不孝行為吧,為了完成您交給我的使命,我隻好先把您簡易地葬在這裏了,將來有條件的時候,我一定再重新安葬您老人家。”

幫助西蒙完成這一切之後,傑克便和艾琳私下商量著回家的事。艾琳想,自己離家已經兩天了,尤其是毛毛也被自己帶了出來,還不知兩位媽媽急成什麼樣子呢,還是盡快回去好。於是,她領著毛毛在一邊等候,讓傑克向西蒙辭行。

人到這個時候,別說是救他爸爸、使他父子見麵的恩人了,即使是敵人也會放棄前嫌,化幹戈為玉帛成為朋友的。所以,當傑克向西蒙告別,準備返回家園時,他幾乎是用哀求的口氣對傑克說:“你看咱們地球都成這個樣子了,難道你們就不能多留一些時日,幫我一把嗎?我真希望你們和我一同承擔起挽救人類的任務啊!”

這下可讓傑克為難了。作為男子漢,理應與西蒙一起承擔起這一偉大使命,可是,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啊,還有艾琳和毛毛呢?尤其是毛毛,這麼小的孩子,離開媽媽久了受得了嗎?再說,這拯救地球、挽救人類的事,哪兒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當初那麼多人類在世都無法擺脫絕滅的厄運,現在僅憑西蒙個人的力量就能拯救地球了?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傑克回到艾琳身邊,把西蒙的意思跟她講了一遍,與她商量去留的問題。艾琳猶豫不決地說:“離家時間長了,我媽和鄰居阿姨找不到我們倆報警怎麼辦?還有,說不定呀,我那幫哥們兒會以為我死了,還要給我開追悼會呢!”說到這裏,她眼前出現這樣一個畫麵:在她的“墓”前,她那幫哥們兒每人手裏拿著一朵百合花,痛哭流涕地說:“艾琳呐,本來咱們說得好好的,要一起去探險的,可你怎麼一下子就蒸發了呢?”

傑克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你的想象力倒蠻豐富的,若真像你想象的那樣,等你回去時,還不把他們嚇死呀?”

“當真把他們嚇死了,我再去追悼他們;嚇不死呢,就給他們講述咱們這次的驚懼之旅唄。”

西蒙一看艾琳鬆口了,他那愁眉不展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可是,艾琳接著說:“這留下來嘛,從我這裏講倒是好說,但毛毛怎麼辦呀?她能不想媽媽嗎?”

傑克想,隻要艾琳這裏沒問題,那事情就好辦了。於是,他轉身又去做毛毛的工作:“毛毛,你知道西蒙叔叔是幹什麼的嗎?”毛毛的兩隻大眼睛忽閃幾下,接著又搖搖頭。

“毛毛,我是宇航員,才從月亮上下來,以後啊,還要回到月亮上去呢。你想不想跟我到月亮上看一看呀?”西蒙耐心地哄著她。

“叔叔,月亮上好玩兒嗎?那上邊都有什麼呀?”毛毛歪著頭,懷著一顆好奇的童心,十分幼稚地問。

“你聽說過月亮上的嫦娥和玉兔的故事嗎?”艾琳啟發她。

“什麼是玉兔呀?是不是月亮上的小白兔呀?我們老師講過的。”毛毛天真的說。

“就像你們老師說的,天空中不光有月亮,還有好多好多的星星,月亮上啊,有山,有宇航員待的小房子,你們老師講的那些都有,可好玩了。你想不想到月亮上看看呀?”西蒙循循善誘地跟她聊著。

“想。可是,我媽媽想我了咋辦呀?我想媽媽!”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變了,又帶出了哭腔,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你想媽媽好辦呀,過幾天,叔叔就把你媽媽和艾琳的媽媽接來,讓她們和咱們一起到月亮上去玩,你說好不好呀?”西蒙又哄她說。

“好的。”毛毛一聽這話,立刻破涕為笑了。

“那你必須先留下來才行,你若回去的話,就再也回不來了,還怎麼到月亮上看小白兔呢?”艾琳見縫插針地說。

“姐姐,你和哥哥去不去呀?”

“去!我們和你一起去,好嗎?”

“好的!”

“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就是要聽話,不能哭。”

“姐姐,為什麼不許哭呀?”毛毛真不理解,為什麼不能哭呢?自己在家經常哭,可並沒怎麼樣。為什麼叔叔這個世界就不許哭呢?

“如果你哭的話,小白兔就會藏起來的,等你到月亮上的時候,就再也看不到它了。要是月亮聽到你的哭聲,它也會躲起來,從此以後,你就永遠看不到月亮啦,若每天夜裏都黑糊糊,那怎麼辦呀!”艾琳哄騙毛毛說。

“姐姐,那好辦呀,我不哭就是了。”毛毛天真地說。她真的被艾琳這個彌天大謊騙住了。

這下好了,三個孩子都同意留下,西蒙頓時輕鬆許多。他馬上對傑克和艾琳說:“你們能夠留下來,我太高興了,謝謝你們!我考慮一下,目前,迫在眉睫的任務就是立刻動身去尋找人類,隻有讓活著的人繼續活下去,才談得上挽救地球的問題。你們看是不是這樣呢?”

傑克說:“你說的沒錯,是這樣的。可是,有一個現實問題,比你找人的事更迫切需要你解決——你首先要保證我們仨能活下去,我們才能跟你去挽救別人呀!”

“那當然啦!我把你們留下來,不保證你們活下去行嗎?”西蒙並未理解傑克話中的意思。

“不!我是說,現在我們既渴又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吃上一口東西、喝上一口水呢,我們實在堅持不住了,你看怎麼辦?”

“嗨,真是的,對不起!我這個人也太粗心了,由於救人心切,竟忘了關心你們。飛碟上有食品,還有一些水。走,咱們到飛碟上去吧!”說著,他穿好蛤蟆衣,並按一下蛤蟆衣上的按鈕,渾身立刻又被那種光暈包裹起來。傑克、艾琳領著毛毛緊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向飛碟走去。但剛登上飛碟,傑克、艾琳和毛毛立刻就被飛碟裏那種強大的電磁場給擊懵了,他們仨渾身都像通上了電流一樣麻木起來,轉眼之間就昏了過去……

當他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又回到了西蒙家。他們不知剛才那一幕是做夢,還是確有其事。

西蒙見三個小家夥醒過來了,趕緊向他們道歉說:“看!我又失誤了。這個飛碟是外星人送給我們宇航站的,哈姆斯站長讓我開回來,是想送給航天器研究部門,供咱們地球村研究開發航天器之用。咱們人類是不適合待在外星人這些飛行器上的,要上去,必須穿我身上這樣特製的宇航衣才行,它能阻擋電磁粒子流的輻射。如果不穿這種特製的衣服,人是不能待在裏麵的。這樣吧:我把飛碟開到航天中心去,換一個宇航直升機來,那家夥使用起來方便,你們先在這裏等我一下。行嗎?”

傑克說:“行啊!那你就快去快回吧!”

西蒙答應一聲,然後,拖著沉重的身軀轉身向外麵走去,鑽進他的飛碟就飛走了。

艾琳、傑克隻好在屋裏耐心地等待。為了消磨時間,艾琳來到帕爾老人的書架前,翻看上麵擺放的書籍。

帕爾的書可真不少,在靠牆壁的那排書架上,分門別類地擺滿了數千冊各類書籍。艾琳翻出一本帶圖片的書遞給毛毛,她自己則找到一本帕爾日記,坐到沙發上認真地讀起來:

“一月八日:從最近幾日地球村的新聞看,全球性的災難已經難以抗拒,滅絕人類的災難可能就要爆發了。

現在,無論城市還是鄉村,人類的死亡率都這麼高,預計到夏天來臨之際,人類將麵臨著滅絕的危險……”

“……”

“六月十日。地球新聞停播幾天了,由此可見,地球村首腦機關的工作人員可能都已在饑餓中喪生。看來,人類絕滅的時刻到了!我們綠城因為環保抓得好,比其它城市要延緩一些時日,但終究難以抵禦全球性劫難的襲擊。在災難麵前,我不能恐慌,應該盡快把剩下的人組織起來,討論一個決定……”下麵正是老人給他們說的那些。

這時,外麵響起一陣嗡嗡聲,大概是西蒙回來了。他們急忙來到窗前向外張望,的確是西蒙。隻見他將一架頭大、尾小的宇航機降落到大樓外的空場上。他們看到,這架宇航機,看上去類似當代直升機造型,但又有本質上的區別:整個機身呈流線型,沒有當代直升機那樣明顯的大“肚子”,更沒有頂部的螺旋槳。它的體積小,飛速驚人,降落也很利索,大概是按宇宙飛船的原理製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