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死了……
被幾個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活活釘死在了棺材裏。
雙手,雙腳,乃至眉心。
全部被一尺左右的烏金長釘貫穿。
死不瞑目……
殷紅的血液彙聚到屍體身下,滲透了殘破的紅木棺材,被擠壓在棺底的血色土壤所吸食。
……
夜空中,一輪皎潔的月光懸掛在天幕之上,烏雲環繞,黯夜無星,卻是在無形之間,為這被黑幕所籠罩的世界增添了更多的絕望。
徹骨的寒風,帶著淒涼與死寂席卷而來,擾得周圍的老樹發出一陣尖銳沙啞的“吱吱”聲。
亂葬崗。
一隻青眼野狗用那一雙尖銳的前爪,熟練的將一座墳包挖開後,用嘴從裏麵叼出了一塊腐爛發黴、但卻沾著血跡的紅木棺材板,扭頭甩開,又將身子鑽入墳包中……
嗷嗷啊——!!
突然間,野狗淒厲的慘嚎聲打破了黑夜的死寂。
天邊,大片烏鴉帶著報喪之聲,猶如黑雲壓頂一般震動著羽翼,環繞在亂葬崗上空。
野狗掙紮著,但墳包裏像是有什麼東西,死死的拽住它,用力的將它拖入那黑洞洞的墳墓之中。
片刻後。
野狗的哀嚎斷斷續續起來,隨即逐漸微弱,直到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
而天上烏鴉的叫聲,卻更為響亮了些。
它們不停的飛著。
從地麵上仰頭向上空看去,大片飛行著的烏鴉用身體組成了一隻眼睛的圖案,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這隻眼睛居然還在眨動著。
栩栩如生……
仿若神明,在窺探大地。
野狗停止了掙紮。
此刻,刺骨陰風卷走了它的生命,不覺間,亂葬崗變得更為陰森了些。
烏鴉淒厲的叫聲,仿佛是在向世間傳達著一個信號。
——他醒了。
——棺材裏的家夥醒了。
“艸!”
“誰家好人特娘的比我慘。”
“奶奶的……”
呼嘯著的風中,響起了一個青年陰翳的聲音。
野狗的屍體從墳包中飛了出去,但上半身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像是被活活撕碎一般,鮮血噴濺而出,隨著屍體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醒目的拋物線。
噗呲——!!
一隻被烏金長釘貫穿的手,從被野狗扒出的洞穴伸出。
烏鴉的叫聲更為響亮。
——他醒了,他醒了。
——棺材裏的家夥醒了!
隨著手的伸出,一名麵色慘白的青年從洞口中爬了出來。
——他出來了,他出來了。
——棺材裏的家夥出來了!
江封的臉色猶如冬日地麵上的大雪,但更像是一張毫無雜色的白紙,毫無血色,隻能用極端病態來形容。
隻是在這慘白中,一抹暗金與血色十分突兀。
“有點兒餓?”
江封低聲呢喃著,那沙啞的聲音,猶如刀子在毛玻璃上劃過時所發出的聲響一般,沙啞、尖銳,但卻夾雜著一抹無力和虛弱:“嘶……”
“我是誰?”
“我在哪?”
“這特娘的是什麼地方?”
夢幻三連問。
不對……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