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者,高高在上,不知民間疾苦,尋歡作樂。
為奴者,仗勢欺人,草菅人命。
南乾的官僚,無一不令人憎惡。
賀舟遠蹙起眉,從眾人流出的空道走向床邊,在離符防備又警惕的目光下,低頭朝床上躺著的人看去。
隻是一眼,他整個人便愣在原地。
很難想象,南乾這樣腐朽的王朝,居然能夠生出這般滿身謫仙氣質的人來,那滿身的病氣更為他添上幾分縹緲感。
又或許是這位二皇子自小遠離晧京,才會養出這身同皇宮那些人天差地別的氣質。
亦或者金玉其外敗絮其內,誰又知道呢?
下人端著酒進門時,賀舟遠才回神。
他接過酒壇,將酒水全部倒進木盆中,打濕毛巾扶起昏迷中的二皇子。
離符在賀舟遠將南鶴從床上扶起時,就帶著其他人退出了屋子。
堂堂南乾二皇子,雖比不上皇上的龍體,卻也是千金之軀,豈是奴仆草民能隨意看去的。
房門合上,賀舟遠緊繃的身體才稍稍放鬆。
目光下移,他輕輕道了一句:“得罪。”飛快扒開二皇子身上的褻衣。
男人長得很清瘦,渾身上下一把摸上去全是硌人的骨頭,一看就知道是病入膏肓的人。
但男人的肌膚雪白,像白玉一樣賞心悅目,令人憐惜,也叫人心生陰暗。
識海中。
小光球看著投屏上的畫麵,委屈巴巴控訴:“宿主大人,他想蹂躪你!”
南鶴失笑,將光球撈進懷中:“不會的,他不敢。”
這可是二皇子府,借男主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況且,這個位麵男主是直的,還是個妻妾成群的種馬男,雖然現在他的後宮因為穿越的出現,還沒來得及開。
就算被打擊狠了,也不至於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屋內。
二皇子的身體滾燙,賀舟遠為他擦了十來次,才勉強將體溫降下。
他本有傷勢在身,不僅要給二皇子擦拭身子,還要用內力護住二皇子,早已經支撐不住。
將人放下,蓋好被子,賀舟遠額頭已經起了一層冷汗。
忍住傷口處傳來的疼痛,他剛要起身就被人拉住手腕,隨著力道望去,對上一雙似秋波般溫柔漂亮的眸子。
“多謝公子相救,天色不早,你若不介意的話,今晚暫且在這兒歇一晚吧。”
說完,南鶴往床內挪了挪,給對方留出一大片空位。
喉結滑動,賀舟遠被看的心虛,鬼使神差的他沒有拒絕二皇子的話,脫掉長靴躺在床外。
躺下後,身體上的疲憊頓消,連痛感都減弱了幾分,大腦從未如此清晰過。
他動作僵直不敢動彈,直到身邊的呼吸逐漸平穩,他才輕輕側過身,麵朝旁邊的人。
那人也側著身子,閉著眼,濃長的睫毛像小扇子投下一片陰影。
對方的嘴唇雖然蒼白卻很飽滿,臉上細小的茸毛怪異的可愛。
賀舟遠:“……”
這都是些什麼可怕的想法,他居然會覺得一個男人可愛好看?
他還莫名其妙就答應和這個人睡一張床?!
肯定是傷勢太重,今日太疲憊,腦子才會這麼不清醒。
想著,賀舟遠閉上眼,輕輕一揮手熄滅桌台上的蠟燭。
門外。
盯著屋子的離符瞪大眼睛。
搞什麼鬼?這刁民幹什麼?熄燈作甚?
他想進屋去看看,又怕衝撞二皇子,豎起耳朵探聽到兩道呼吸聲才放下心,默默守在門口不敢懈怠。
係統空間的一號係統,其震驚程度不亞於離符。
他他他!男主對著宿主犯花癡!還說不是圖謀不軌!放它出去,它要和他決一死戰!
它那麼溫柔好看的宿主,它就知道肯定會有人覬覦!
宿主是它的,其他人想都別想!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