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不懂得掩飾目光,熾熱的視線讓人難以忽視,何況是對傅淼這樣敏感的人來說。
被看得無法集中注意力的女人合上手中的文件,蹙起眉回頭。
“有事嗎?”
傅淼的眸子像夜空漆黑深邃,她擰著眉的樣子無端給人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
南鶴隻對視了一眼就慌忙移開目光,垂下頭悶悶的回答:“沒、沒事。”
看著少年收到驚嚇的樣子,傅淼才反應過來對方不過是個孩子,和她平時接觸的那些生意人不一樣。
略微收斂身上的氣勢,傅淼伸手摸了摸南鶴的發頂。
“有事和我說就行,我是玉深小姑,你和你姐姐一樣叫我小姑就行。”
頭頂的觸碰,讓少年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他再次轉頭朝前麵望去。
“好的,謝謝小姑。”
那聲小姑叫的傅淼心裏像被小貓撓了一下,女人眉眼舒展開,輕輕應了一聲:“嗯。”
南鶴的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醫生聽完劉秘書的話,調出南鶴以前的病曆,立馬沉下臉。
他黑著一張臉,像是隨時能跳起來把人打一頓。
“我說你們這些做家長的怎麼回事?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孩子,硬生生被你們拖到隻剩下幾個月的壽命!”
“遇到你們這樣的家長,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不想看就要看,現在送來幹什麼?”
“這病我們看不了,以前在哪裏看的,就回原來的地方看吧。”
往日看病,南鶴都是待在病房,並不會直麵醫生,偶爾打針換藥的都是護士。
第一次見到醫生本就害怕,對方還這麼凶,少年顫抖著身子仿佛做多了事,縮在傅淼身後。
對於醫生怒不可遏的態度,劉秘書精準的捕捉到對方話裏的不對。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惱不怒的問:“李醫生,這孩子是我們老板的親戚,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醫生:“……”
氣氛突然有一絲絲尷尬。
李洪濤輕咳一聲,坐回靠椅上,用打印機將調出來的病曆全部打印出來,推出去。
“這孩子的病是活生生被拖到晚期的,你們自己看看他的病曆。”
“拖出來的?”
劉秘書拿起桌上的病曆,看了一眼身邊平靜的傅淼,才翻開。
病曆本是從最近一次治療開始的,越往後翻,劉秘書心越往下沉。
見到劉秘書臉上的震驚,李洪濤才滿意。
他說:“真不知道做父母的怎麼想的,明明這孩子在早期就已經查出來白血病,是怎麼拖到晚期的?”
“你們不知道白血病早期是可以治愈的嗎?”
說著,李洪浩還是忍不住遷怒麵前的人。
這些人看著也不像缺錢的,怎麼給孩子看個病舍不得花錢,就隻靠吃藥緩解病情。
“說說吧,這病現在怎麼治?”
傅淼頭痛的揉揉眉心,拉住南鶴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李醫生,聽說你是白血病這方麵的專家,你看看怎麼治,你來安排,費用我出。”
“治?你在開玩笑嗎?白血病晚期沒得治!能活1年都是祖墳冒青煙!”
南鶴雖然一直被媽媽要求待在家裏,沒有上學沒有社交,並不怕沒有常識。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真實的病情,眼淚不受控製的滾落。
媽媽說他隻是病了,乖乖吃藥就能好,原來是假的嗎?
滾燙的淚水落在手背上,傅淼心中更加煩躁。
“治不好就想辦法讓他活的更久一點,要這裏最好的治療設施和醫療器具,如果需要請國外的專家,可以和我秘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