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文十幾文錢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周圍人的倒也不吝嗇。
眨眼之間,南鶴就賺了好幾百文。
男人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抬頭剛打算叫那想畫像的女子站到中間一點,桌麵上的筆墨紙硯突然被人全部掃到地上。
一群看上去就匪裏匪氣的地痞流氓擠走排隊的人,將南鶴和他的攤位圍起來。
為首的流氓皮膚黑裏透紅,眼睛大如鬥,一臉胡子,有六分像張飛,三分像關羽,還有一分像豬圈裏的畜生。
他雙手撐著攤位,落在地上的宣紙被他踩上腳印,砸在地上的硯台碎成兩半。
有一片碎片滾到南鶴腳下,讓南鶴忍不住皺起眉。
古代的筆墨硯並不便宜,尤其是硯台,那是原主父親還在時,掏出大半家底買的,花了二十多兩銀子。
“呦,這不是南秀才嗎?怎麼淪落到要給人寫信代筆的份上?”
“不好好在家待著讀你的書,跑來街上站什麼位置?”
“這個月的保護費交了嗎?”
他身邊的小弟是個識貨的,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硯台有些可惜,一把抓起桌麵的毛筆和墨條。
“老大,一個臭讀書能有什麼錢,我看這毛筆是狼毫的,應該值不少錢。”
“那就收起來吧。”
“不過你這麼不懂規矩,還是得好好教訓一頓,長長記性。”
“我們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那就打斷他的右手好了。”
百姓在周圍看著,無人敢出聲。
七八大漢慢慢靠近南鶴。
南鶴臉上的笑已經全部消失,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看著地痞流氓。
幾個人被盯得頭皮發麻,心中暗道:這小子有點邪門。
可,他們作威作福這麼多年,怎麼會被一個破書生嚇住?
之前不找這個窮書生的麻煩,是因為窮書生確實沒賺錢,長得白白嫩嫩挨不了幾拳。
書生還是秀才,這種人打起來也沒意思。
但,今天不一樣。
有人給了他們十兩銀子,要打這書生一頓,對方還說最好斷個手斷個腳什麼的。
幾個人揉著手腕,骨節啪啪作響,拳頭揚起對著南鶴的臉就揮上去。
圍觀的人側開頭,不忍心看。
哢嚓——
很清楚的骨節錯位聲。
周圍人心想:肯定是南秀才下巴被打脫臼了吧?
但,等他們看過去時,看到的卻是南鶴手裏拿著板凳砸向地痞流氓。
那股狠勁兒,像是要和地痞流氓同歸於盡。
“瘋子!快把他拉開!”
被砸中的大漢慘叫。
其他圍上前的人,也不可避免被南鶴邦邦一頓亂砸。
毫無章法,但是狠厲。
大漢的同夥瞬間被打得不敢上前。
大漢痛得抱頭求饒:“南秀才我錯了,你別打了!使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對不起,你的東西,我們都賠給你,多少錢?”
聽到求饒聲,男人才勉強停下,抖著聲音回答:“硯台和宣紙,至少三十兩。”
“三十兩這麼多!”怕不是敲詐他吧!
大漢聲音驟然拔高,可看到男人依舊窩在手中的板凳,聲音才放低。
他回頭看向幾個小弟。
“快,還不快把南秀才的墨條和毛筆還給人家,還有三十兩也賠給人家。”
“可是老大,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啊。”
“湊一湊啊,你是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