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南鶴就背著書簍獨自一人去了街上。
原主那些字畫他一幅沒帶,書簍隻有筆墨紙硯。
等到原主擺攤的地方,南鶴像原主一樣,將宣紙宣布攤開,然後坐下安靜地等待顧客。
往日不會被別人多看一眼的南鶴,瞬間吸引了幾個熟人的注意。
“南秀才,你今天又是賣什麼字什麼畫?怎的這紙上什麼也沒有?”
“今天不賣字畫。”
“不賣字畫?那賣什麼?”
詢問的人立即被挑起興趣。
不賣字畫,那還有什麼可以掙錢。
周圍的人也圍了過來。
“代筆。”
說著,男人將毛筆沾上墨汁看向最前麵的人。
“書信,對聯,招牌,都可以寫。”
“書信一個銅板十個字,對聯五文一幅,照片五文一個字,宣紙兩文一張收費的。”
“你這個有點意思。”
那人撓撓頭,掏出四文錢。
“你幫我寫句詩吧,我想送給李家哥兒。”
南鶴撿起放在桌麵上的銅板收好,將手下的宣紙壓平。
“詩句是我隨意給你寫,還是你自己作?”
付錢的人一震,原來還可以自己作詩的嗎?
他猶豫幾息,道:“李蓮李蓮美如畫,劉堂劉堂很喜歡。”
“確定?”
“嗯,南秀才,麻煩你幫我寫這個吧。”
“南秀才,幫我也寫一個吧,我也自己想。”
“還有我,南秀才,我也想寫。”
“南秀才,我想寫封信給當兵的兒子,也可以寫嗎?”
“南秀才,你畫畫嗎?可以給我畫一幅嗎?劉老爺子納妾,你能把我畫得好看點嗎?”
“我也想要畫。”
“畫二十文一幅,麻煩大家排隊一個一個來吧。”男人抬頭,溫和地開口。
嘉悅客棧。
是宋悅開的客棧,離南鶴擺攤的地方並不遠,就斜隔著一條街道。
所以,昨日安順才會看到宋家被趕走,看熱鬧的時候多了一句,惹禍上身。
斜靠在客棧的門框上,宋悅看著對麵的男人蹙起眉。
“清雪,那邊在做什麼,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聽說是在替人代筆,一個秀才怎麼像書童一樣,如此上不得台麵。”
說罷,清雪轉頭去看宋悅的表情,見自家公子沒有反應,就又加了一把火。
“宋公子你看,今天來吃飯的客人,好多都跑去排隊讓那破秀才代筆了。”
“這人不會是故意整我們吧?害得客人都不進店。”
宋悅對秀才代筆並沒有太大反應,他對這些讀書人的清高不是很懂。
可,清雪說南鶴搶他生意,針對他,卻是聽得懂的。
少年當即冷下臉。
“一個破秀才而已,就他那點文墨,這輩子都不可能中舉。”
“我們長源鎮也不缺縣太爺,輪不到他,等著吧,過幾天就有他好看的!”
丫鬟看到宋悅生氣,也跟著露出氣憤的表情。
“但是,他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公子,我們不能這樣放過他,要不我……”
後麵幾個字,丫鬟聲音壓得很低,卻滿是狡詐的得意。
宋悅聽後,臉上也露出幸災樂禍。
“行啊,就按照你說的辦,但是別留下尾巴。”
“公子請放心,保證不會有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