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漂亮的小同桌(1 / 2)

春假的時候,我和亞由相繼搬到了東京住下來。

媽媽幫我找的是一個離青學隻有十幾分鍾路程的單人小公寓,那個陌生的叔叔也有來幫忙搬東西。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叫“林原 浩二”,是個普通的工人,因工傷與做護士的媽媽在醫院裏相識,被媽媽的溫柔打動,隨即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這件事在鎮子上一度成為大家熱衷的話題,我卻毫無所覺,現在想來,真是為當時的自我中心羞愧萬分。

我已能漸漸冷靜地思考,也知道這樣做對媽媽是最好的,她不可能一直一個人。但心裏還是難免有疙瘩,對林原也是不冷不熱的。但他是個粗線條的男人,坦坦蕩蕩地對我好,也提出過我可以跟他們一起住。

可是他雖早年喪偶,家中卻有前妻留下來的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好好相處,而且與那邊的親戚打交道也有諸多問題。媽媽並沒有提出要我留在千葉,我便知道她也是有顧慮的。我雖難受,還是不忍讓她為難,故而執意要留在東京。

所以麵對著媽媽失落的目光,我強忍著淚水說了再見,答應了會常回鎮上去看看,媽媽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之後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亞由努力地想讓我高興起來,我不想她也受我影響,也就隻能強作歡顏。

一個人住,身邊沒了熟悉的氣息,什麼都要自己解決,夜裏聽到一點風吹草低便膽戰心驚,由於不願打擾到媽媽,便隻有一個人獨自忍耐,孤獨感與挫折感漸漸占了上風,我再也找不回當初雄心勃勃的感覺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四月開學的時候。

穿上嫩綠的水手服,銜著麵包片走向學校時,看著紛飛的櫻花,我的情緒又難得的高昂起來。想起嶄新的校園生活,馬上要認識的全新的同學,心裏又開始了無法克製的期待。

和亞由在校門口碰頭,相攜去看分班表。公告欄前已經聚集了很多穿著同樣的初中製服卻麵容青嫩的同級生。

我很快在1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正準備看亞由的,她失望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啊啊,在6組呐,怎麼和小香分開了啊~”

聞言我目光掃向6組,果然在那裏看到了亞由的名字,與她失望地對視,最終還是她笑著拍了拍我的肩,“沒關係的,課間和放學的時候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才又重新振作起來,和她牽著手去禮堂參加開學典禮了。

新生致辭的時候,我們都有些好奇的望向台上,想看看誰這麼厲害,考到入學第一。可惜離得太遠,隻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金色的小腦袋。有些失望地撇撇嘴,對中規中距的講話的內容也沒了興趣。

散場後有些不舍地和亞由說了再見,才走進了1組的教室。

在位子上坐下,放好書包,我才開始四處張望打量。

窗明幾淨,我當時隻能想起這個形容詞。教室裏還沒什麼人,大多是一起小學的校友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說話。正感到有一絲無趣,就看到了門口進來了一個很嚴肅的男生。

背著一隻黑色的書包,白襯衣黑色西褲本來不太適合這些還沒發育的男生,他卻把它們穿出了一種很威嚴的氣度。當時的我是找不出什麼具體的形容詞來表達我的感受的了,反正我一看到他,腦袋裏就冒出小學教導主任訓我時的場麵。因此一瞬間竟然對他產生了一絲敬畏的情緒。

他直直地走到我旁邊的位置坐下,放下了書包。

看來他就是我的新同桌了,因為這間教室裏座椅的擺放是呈單排的,所以雖說是同桌,我們之間還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

我單手撐著下巴,用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打量他,這才發現原來他長得很好看。

五官精致,皮膚白皙,眼睛居然是漂亮的丹鳳眼,可惜被無框眼睛遮住了。

我很想認識他,可是有點不好意思主動去打招呼。除了亞由我很少跟同齡人打交道,不知道怎樣才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當我正猶豫著時,一個看上去很高傲的女生就站在了他的麵前,對他一揚下巴“我叫衫山 美雪,你叫什麼名字?”

我細細地看了看那個女孩,淺紫色的長發,末梢有點微卷,頭頂兩個用黃色緞帶分別綁了兩個蝴蝶結;深藍色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因為是俯視而被眼瞼半遮,睫毛微翹;下巴的弧形十分好看。

雖然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十分精致的女生,但我覺得那個冷冷的小男生可能不會搭理她,因為她給人的感覺很傲慢。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個男生看了她一眼後,還是禮貌地伸出手來,“我叫手塚 國光,請多指教。”

衫山同學反倒顯得有些無措,臉頰都紅了,慌亂地伸出手與他微碰了一下就觸電般地收回了,“請多指教。”聲音已細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