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角宮內顯得格外刺耳,不禁令你打了個顫。你抬頭尋著瓷碗碎裂的聲音望去,卻看見台階上的宮遠徵身子似是被外物重擊了一樣不受控的停在原地,身子泄了力直直的向後倒去……
宮遠徵頭發裏藏著的銀片和鈴鐺在此刻和空中炸開的煙花一樣重擊在你心上,他的身子無任何支撐的重重的砸在地上,腦袋上的抹額由於慣性從頭上掉落,你瞪大了雙眼,顫抖的手震驚的捂上了嘴,淚水毫無征兆的從你眼中奪眶而出,你嘴裏下意識的低聲喚著宮遠徵的名字,一聲又一聲……
你抬起已經因為害怕而酸軟的雙腿瘋了似的跑上台階撲跪在宮遠徵的身旁,你試圖用手扶著宮遠徵的頭讓他保持意識清醒,可是你那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卻沒有辦法做任何事。
你的手懸在半空中看著宮遠徵痛到止不住發抖的身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該碰哪,隻能顫抖的伸手握住宮遠徵那隔著手套都能感受到冰涼的手。你看著宮遠徵胸口那已沒入三分之二的瓷片和他吐出來的鮮血心裏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你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聲音嘶啞的大喊:
“別看了!!來人啊!快來人啊!救人啊!快救人啊!!”
你長這麼大從未覺得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心痛,你的眼淚就像開了閘一樣不住的往下流,握著宮遠徵的手因為顫抖無法起到任何安慰作用,你在心裏大罵自己為什麼要讓她們二人進醫館取藥,明知她們二人是細作,明知上官淺不可能毫無作為,為什麼還是沒有保護好宮遠徵…
角宮內刹時人來人往,這個院子裏都充斥著侍女侍衛們嘈雜的聲音,而此刻你的耳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無盡的耳鳴聲和宮遠徵因為嗆血而咳嗽的聲音……
你呆坐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宮遠徵被侍衛們抬走,你的衣襟已經被淚水全部打濕。哭到筋疲力竭的你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伸手擦了下已經被淚痕掛滿的臉回過頭神情恍惚的死死盯著宮尚角,宮尚角知道你有話要說便讓上官淺先下去了,你不顧身後站的侍衛平靜地開口:
“宮尚角……”
“你怎麼說話呢?”身後的侍衛沒想到你會直呼宮尚角的名字,抽出刀就要架在你身後。你感受到刀帶過來的一陣風卻仍一動不動的死死盯著宮尚角。
“下去!”
“執刃大人!?”
“我說了下去!”宮尚角大聲的嗬斥道。侍衛無奈的收起刀帶著身邊的其他人從院子裏出去了。
“宮尚角,我知你愛你的母親和弟弟,我也敬你重情重義,擔的上這執刃之位,所以我幫你!但是宮尚角,宮遠徵他也是你的弟弟,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今日上元節,他見你燈籠破了,他哪知道那麼多?他隻不過是要修好,哄你開心罷了!所有人都有人陪,隻有他身邊,除了你,我,沒別人了…他擔心你被下毒瘋了似的從宮外跑回來,為的就是避免一切危險的因素出現在你身上!但是宮尚角!你呢!?你真的,真的配不上這份愛……淚水麻木的從你眼眶中流下滴落在地上與宮遠徵吐出來的血融在一起……
說完這些你冷靜的將身子調轉過來在地上爬著將散落的鈴鐺一一拾起,最後手裏握著那個被磕掉的抹額強撐著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宮尚角在你身後開口:
“安無恙,你若不快點和我將無鋒細作的事情處理了,宮家包括宮遠徵早晚會被你害死……”
聽到這話你的腳停在原地本以力竭的情緒又一次湧上心頭,你被宮尚角的話氣到冷笑出聲:
“被我害死?可是今日,你明知她是細作,不還是被她利用了?你放心宮尚角,就算是我死,宮遠徵也不會死……”說完這些你便踉蹌著跑出角宮……
等你跑回徵宮時,院子裏的侍衛侍女早已忙的不可開交,你慌忙的推門進去看見宮遠徵敞開的裏衣和插著瓷片滿是鮮血的胸口,此時的你眼淚早已哭幹你隻想著怎樣可以快點減輕他的痛苦讓他活命。
你握著宮遠徵的手輕輕的給他擦著臉上和身上被迸濺的血跡,卻聽到宮遠徵咬著牙發狠的讓大夫們去找跟野山參並且把瓷片拔出來,宮遠徵的話如同一記重擊錘在你心上。
“什麼,你說什麼呢?宮遠徵你瘋了嗎?拔出來?你不要命了?宮遠徵,這是命門!”
“有你在呢,沒事…快取!快取!!”
大夫們不知從哪拿來了一根成色甚好的野山參放在宮遠徵的嘴裏,宮遠徵發抖的嘴咬住那根山參,你的心隨著他的表情一起攪動著。大夫們拿起夾子開始試探的下手去取瓷片,你見著大夫們顫抖的手遲遲不敢下手。你看著宮遠徵那逐漸蒼白的嘴唇,心裏想著不能再拖了,你咬了咬牙一把推開身旁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