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黏膩。
而酒店玄關,地板,床上滿眼的淩亂,發生過什麼一目了然。
瘋癲至此,竟還有人問:
“你說,不是哪種關係?”
樓層很高,窗簾半開,兩個人躺在傍晚的繁華街景之中。
宋止航仍未挪開半寸,他的側腹肌和人魚線清晰有力,挾持著顧一龍,冷不丁卻嗓音沙沙地一問。
他的頭太靠近,呼吸和鼻音在她耳膜震蕩,讓昏昏欲睡的她清醒過來。
她舔了舔唇“嗯”了一聲,下意識的。
宋止航不著痕跡地欣賞了一下她此刻的臉,微微緋色,醉月迷花不甚誘惑。
又把頭埋進她頸窩裏,一隻手在她後背使力將她緊緊貼近自己,死死扣住。
“我問你,你剛剛說的,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那是哪種?”
顧一龍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腦子又還不在狀態,一時根本回答不了。
他等不到答案,便狠狠去啄她,另一隻手撫上她鎖骨下的渾圓,悄然用力。
“啊。”她大叫一聲。
但他的動作卻未有絲毫收斂,甚至更變本加厲,在明顯的力量懸殊之下對她肆無忌憚。
顧一龍此刻完全失去了自己身體的自主權,在任他擺布。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討厭這種感覺。
她閉上眼,續了續體力,然後使出渾身的勁兒從他的掌控裏掙脫出來,終於能坐起身來。
可奪回自己身體支配主權的下一秒,她一睜眼,就不偏不倚地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們現在視平線平行了,甚至他還得略略抬起臉來,才能與她四目相對。
他那雙眼,瞳色極深,黑白分明,在濃密睫毛的陰影下,欲望的驅使中,更是黯淡莫測,如一潭深水,她完全看不到裏麵的絲毫起伏變幻。
這樣非晴非雨,無風無波的一個靈魂洞口,是顧一龍沒有遇到過的。
她學了六七年心理學研究,已見過為數不少的來訪客戶,聽過太多心靈的陰暗秘密,但從認識他至此,仍覺得毫無辦法窺探他的半分心思。
每次見麵,他們都耳鬢廝磨,雲雨巫山,但終究是陌生人。
此刻,她能看清的隻有他額角和鼻尖上的汗珠,能觸及的隻有他憤怒的頭發和完美的身體,能感覺的隻有淡淡檀木和橘子香調的汗味,除了這些,他的一切依舊歸零,讓她沉迷,也惶然。
看她望著自己出神,宋止航嘴角牽了牽,笑得有點得意。
“很好看?”
顧一龍回神,聽清了他的意思,不屑地別開臉,連個眼神都不給。
他卻驀然抬起空出的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拉回來,凝視片刻,便吻了上去。
溫潤熱烈的唇貼上來的感覺,其實很好。
而且他吻得很認真,緩慢溫存,停下了所有其他的動作,隻有手指輕輕插進她發絲的投入,和支撐她身體的體貼。
顧一龍微微一怔,因為他們雖然這樣見過很多次了,但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吻她。
唇齒纏綿,顧一龍有片刻恍惚,但幾秒後,還是一把推開了對方。
這瘋子一向對她都霸道強硬,欲求表達直接到發指。
今天這是轉性了?
她有允許過他可以吻她嗎?
“我們不是情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