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栽他手裏,到底是福是禍?
宋止航拉著顧一龍走到房間盡頭,剛推開這一道門,就聽到身後撕心裂肺的哭腔:
“施南征!我可是下周就要和你訂婚的人!我傷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她……”
她越說越悲憤,哽咽喊起來:
“你放著我這個正經未婚妻不管,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走,你就不怕回去難交得了這個差?!施伯伯和楚姨那裏……”
沒等她說完,宋止航已經返身走過去,手裏仍然握著顧一龍,握得很緊,不讓她退讓或掙脫。
他遠遠立在潘銘銘麵前,冰雕一般沒有溫度,隻有冰棱一樣的視線落在已經哭花了妝的女人臉上,那眼神冷酷無情,戳人肺腑,以致那女人本能地禁了聲。
“我從來沒有同意過和你訂婚。那個儀式就是一場作秀,你願意自導自演,令尊和施家願意陪你演,那是你們的事。你們兩家的交易,不要牽扯我。”
他說完,收回視線,轉身便走。
而那隻看起來秀氣卻很有力道的左手,始終緊緊握著顧一龍的手。
顧一龍受他動作的慣性影響,隻能像個拉線娃娃一樣跟隨他的步調,剛剛跟著他站在潘銘銘麵前,像個搶人家未婚夫的小三兒,妖豔賤貨一樣站在負心漢身旁示威。
現在又跟在他屁股後麵,宋止航轉身,她隨著他的力度劃個半圈,也跟著轉身。宋止航向前邁腿,她也小步跑,跟著往前。他多高,腿多長,又不穿高跟,要跟上他的節奏有多別扭和辛苦恐怕旁邊的人很難想象。
而且,她現在是坐實這50年的碧螺春人設了,總得維持住一個老綠茶的自我修養吧?
比如走路的風度和氣質,臉上的雲淡風輕,不能拉胯擺爛,丟了場子吧?
顧一龍此時此刻真心想罵娘,要不是這戲演一半撤腿太不講究,她立馬一個窩心腳把這死渣男踹開才痛快呢!
這綠茶真是,太TM難演了!
她正暗自問候他祖宗十八代呢,離地三尺有神明,宋止航像真被咒了似的,忽然腳下一頓,停了步子。
顧一龍開無德小差的檔兒,整個人撞上他後背,直接鼻子著陸,杵在他緊實的背肌上。
好酸痛,想流淚。
“啊,止航!”
她本能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宋止航已轉過身,和她麵對著麵,他垂下的目光在她臉上稍微流連了一圈,看看她有沒有事。
眸光裏一絲柔情,幾分受用,還有看到她出洋相的好笑和克製。
顧一龍都讀懂了,她抬手揉了揉鼻子,白了宋止航一眼。
這男人真是劇毒,真是珍愛生命,遠離渣男。今天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和他撞上!
不是礙於場合,她真想罵句粗口。
“你怎麼知道他這個名字?!”
身後潘銘銘尖銳的聲線又響起來。
顧一龍知道,她是在質問自己。
她抬眸看了眼渣男,表示這塔馬是你的事,你自己回答。
渣男本渣耳聰目明,七竅玲瓏,當然心領神會。
潘銘銘盯著他們死死牽著的手已經無法接受,又聽顧一龍喊出這麼親昵的一句稱呼來,還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那個名字,現在又看他們在眼皮子底下眉眼傳情,簡直妒忌到發瘋!
她自然要質問,自然要刨根問底,自然要接著找茬兒,她自然要捍衛她作為準未婚妻的身份。
宋止航剛剛停下步子,本來就是要跟她補充一句話,現在這句話,在她的質問下告訴她就更有分量了。
他從顧一龍臉上移開視線,落到潘銘銘臉上,瞬間溫度降至冰點,甚至透出一股厭惡之色,用顧一龍從未聽見過的一種低沉陰鷙的聲音說道:
“我姓宋,從來不姓施。”
稍微停頓,他替顧一龍作了回答:
“還有,她是我的女人,當然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