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過往(2 / 2)

靳震安想起昨晚的情景,不自禁額上青筋跳了一下。

本市就屬施、潘、靳、沈四大家族是最緊密的共贏共榮關係,壟斷了很多行業,又互存競爭傾軋關係,控製著財富資本趨勢,他們靳家在四家裏一直是承上啟下,中流實力,兩頭都不敢得罪,還要從中斡旋潤滑,他也是很頭大啊,他這個繼承人也是做得戰戰兢兢,疲於應付。

他聽著停車場裏回響著的聲浪聲,有種朋友難當,生存不易的深深體會。

他搖頭,過去的施南征也好,宋止航也罷,冷酷理智得可怕,也不是這樣衝動的人啊。

靳震安回自己車裏取走鑰匙時,忽然看到擋風玻璃平台最顯眼的位置,放了一盒香煙。那煙盒,太熟悉了,煙盒上的配色和圖案還是舊的版本,很懷舊。

他頓了幾秒,腦海裏一瞬間浮現出的畫麵太過清晰。

那個白襯衫胡亂穿,翹著二郎腿趿著拖拉板兒坐在門廊上抽煙的背影,長發如墨,膚白勝雪,卻頹廢得一塌糊塗的矛盾模樣,還有她手腕上,指甲上永遠洗不幹淨的油彩,丙烯殘留。

半晌,他都還凝視著那包煙,扶著車門垂著手,卻不知要不要拿起來。

她走以後,他收購了這個女士香煙品牌,為迎合市場換了包裝和名字,但不許換掉煙草裏糖果的甜味,抽這種煙的人,身上有種味道,很遠就能聞到。

是那種好像在吃棒棒糖,卻又是煙草味兒的奇妙味道,和畫室裏淡淡鬆節油的氣味混合,那是她特有的味道。

靳震安最終還是拾起了那隻煙盒,自然地揣進仔褲兜裏,轉身上了樓。

那盒放得太久受了潮的煙貼身放著,已不太好聞的味道會很快浸進全身的衣服甚至皮膚,可是靳震安還是假裝不在意地揣著,就像回憶總會浸進未來,過去總在改變現在。

這時他的手機滴了一聲,是微信。

點開,是陸怡芳的信息,她是告訴他,自己去趟帝都,陪陪師妹去醫院複診,兩天後回來。

靳震安回複:好的。

他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卻忽然覺得無話可說。

他知道人是無法回到過去的,也不堪回首,可是,我們又何嚐真的可以擺脫過去?

那需要很多勇氣和動力。

宋止航的車開進潘氏大樓時,地麵停車場上格子間出來的女生們,又開始一眼萬年,圍觀低呼了。

這是他的特約戲碼,走到哪裏演到哪裏,很膩歪,但是就是有流量跟著似的。

幾個剛下班的女生,婉轉牽強地繞行到車邊來,從後麵欣賞著宋止航揚起車門長腿邁出,走下車的那一瞬間,小姑娘們瞬間滿臉春色,低呼太絕。

宋止航已經習慣,不慌不忙,漫不經心從最顯眼的車位浮誇地走進了大廈。

他就是來找茬的,不在乎觀眾什麼情緒。

果然很快酒就有女生認出他來,興奮地和旁邊的閨蜜耳語:

“這絕絕子超跑男是誰!長得也太超標了,超A超欲啊。”

“你知道他是誰麼?我認得,他是施南征。”

更小聲地扶耳道,“潘銘銘在追他,好像要訂婚了,很可能即將成為集團未來的少東家。”

“少東家?少東家不是季總麼?他不是長女婿麼?”

“季承峰是長女婿沒有錯,可是卻不是嫡女女婿,潘家的嫡女,是潘銘銘啊。”

“什麼?”

“這是老秘辛了,回頭和你說,但是我聽說施家很快就要和潘家聯姻,還要共同出資買下新區的物流碼頭,這個施南征很快就會與咱們季總並駕齊驅,或者還會更有實權。”

……

這個馬上就要來搶人家風頭,捋別人第一把交椅,要做人家少東家正主,長得超A超欲的絕絕子,從前台報完名,徑直乘電梯至頂層走進總裁辦公室的第一句話的確極其不友善:

“季承峰,請你告訴我,5年前你作為顧家的遺產糾紛律師,在顧家可還有別的身份?”

秘書追過來站著門口,聞言一臉愕然。

闊氣的辦公桌後麵的季承峰緩緩站起來,麵上的表情僵硬冷酷,一瞬間閃過從未有人見過的寒光。

“南征,你來見我,是為這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