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自地獄般的死亡氣息從怪蟻黝黑的身軀上瞬間爆發而出,實質般的強大威壓甚至凍結了我周身的空氣,我的呼吸不由的變得沉重起來。

奇怪的是,麵對如此可怕而詭異的敵人,本應瑟瑟發抖抱頭等死的我卻毫不畏懼的注視著眼前的怪蟻,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久違的、渴望殺戮的嗜血之感。

似乎感覺到了來自於我的隱隱殺氣,怪蟻在原地猶豫著不敢貿然撲上來,不斷的用前肢快速的小步調整著自己預備攻擊的角度。

此刻,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努力隨著它的移動不斷變換自己的防禦姿勢,同時大腦高速運轉著,思考應該怎樣最有效的化解它的攻擊,並從它那被盔甲嚴嚴護起的身軀上找到攻擊的突破點。

我們就像被麥稈挑起戰意的兩隻蛐蛐,在狹小的空間內各據一方僵持著,戰鬥一觸即發。

漸漸的,怪獸警覺的目光有開始有了些放鬆,猙獰的嗜血雙瞳中浮現出一些不以為意和不耐煩——也許經過漫長的對視和觀察後,它認為我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小人類對它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性吧。

它的眼睛由詭異的暗紫緩緩變成了嗜血的鮮紅,周身黑甲上的細小毛孔中有像岩漿一樣紅熱的液體沸騰著、翻滾著鑽出。它裂開大嘴如同憤怒的公牛般有節律的噴出一股股腥臭的霧氣,疑似唾液的東西從它還粘著貓血的口中滴落,落地的瞬間在水泥地磚上“嘶”的一聲騰起一股白煙,然後地上留下一個不知被腐蝕多深的孔洞。

它要攻擊了!我提起十二分精神,在它噴著霧氣衝向我的電光火石間,反手拔出自己在靠近石堆前預先藏在背後的一根三指寬的短鐵棒——那是我在廢棄的桌椅堆中撿的一根斷掉的桌腿,空心的鐵棒斷端並不鋒利,而且它飽經風霜摧殘的身軀早已鏽跡斑斑,但是寥勝於無,畢竟在這個廢棄的院落裏,我找不到任何武器。

我拎著鐵棍,在怪蟻向我衝來的同時向它疾行奔去。我們正麵相衝的瞬息之間,我屏住呼吸以避免吸入它散發出的毒氣,身體向右一偏卸開它巨大的衝撞之力,狠狠的用手中的鐵棍削像它頭頂毫無保護的脆弱觸角。

一個回合間,我們調換了各自的方位,初次交手失利的螞蟻很是不甘,靈活的刹住腳步並調轉方向繼續攻向我。剛剛的一回合後,我還未來得及從新調整平衡,那家夥就已經再次撲過來了,躲閃不及的我在慌忙閃避間被它從側麵撞飛出去。腹部受到撞擊到部位被怪蟻黑甲上的岩漿灼燒的有些發黑,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我顧不得檢查傷勢,掙紮著從地麵爬起,慌亂的揮動著手中的鐵棍抵擋著螞蟻的新一輪攻擊。

胳膊疼的像被震裂了一樣,這樣被動而毫無套路的防禦並不能完全阻止怪蟻的攻勢,它的力量太大了,如果我不能很好的卸去它巨大的攻擊力,這樣被動的防禦隻能白白的消耗我的體力,最終我將無法逃離喪命蟻口的命運。

可怎樣才能最有效的用自己的有限力量對付這個怪物呢?

怪蟻的攻擊節奏忽而變得快了起來,左右閃避的我跟不上它的動作被狠狠的撞了幾下。慌忙間來不及思考,大腦空白的我下意識而又無比熟練的揮出了一個圓潤內斂的弧度,怪蟻的攻擊就這樣被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我愣了愣,剛剛為什麼我會這樣熟練的發出一係列自己從未練過的動作?而對麵被擊退的的怪蟻似乎也對我的突發變招而感到驚訝和意外。

趁著怪蟻愣住的時候,我略微回憶了一下剛剛抵擋時的感覺,剛剛的感覺像什麼呢……好像在哪裏見過,怎麼看起來有點像體育課上老師演示的太極劍……對啊!就是太極!以柔克剛,以靜製動,避實就虛,借力發力!我暗暗調整氣息,回憶著老師演示的太極劍,同時順著自己剛剛出招時那熟悉感覺的牽引,連綿不斷發出一係列行雲流水般的攻擊,而怪蟻在我的新攻勢下已經有些不知所措。

怪蟻的巨力在太極劍的防禦下並沒有剛開始那麼令人困擾了,但問題是我手中的鐵棍在不斷接觸怪蟻的同時被它身上的岩漿融的不斷縮短,而我的手也因為鐵棍的熱傳導被燙的脫了好幾層皮,再這樣下去還是會被耗盡戰力。

忽然,一陣狂風吹來,將怪蟻噴出的毒霧由它原來的軌跡吹向我的眼睛,慌忙閉眼間,怪蟻猛地支起上身,兩隻前肢揮舞著鉤向我。我拚盡全身的力氣,兩隻手以鐵棍擋住了它劃向我的尖利前肢,猛地低頭避過它朝我臉噴出的毒氣的同時小心避開它懸在空中的另一對企圖攻擊的足。它半立著身體用前肢與我的鐵管僵持,鐵管彎曲的弧度漸漸的越來越大,一滴冷汗從我的發間漸漸滑到麵頰。

必須盡快找到它的弱點!低頭躲過又一陣毒霧的瞬間,我的眼睛忽然掃視到了怪蟻的腹部。相對於它漆黑泛著光澤的頭和後背來講,它腹部的顏色和光澤明顯要淡很多,而且它懸在空中的那一對足在企圖攻擊我的同時還隱隱的護著自己腹部的那一部分,似乎有所保留,就是這裏了!

忽然怪蟻的嘴裏又發出了陰深的叫聲,我猛地看向它頭部對準的方向,心裏咯噔一下,立即在棄掉手中的鐵棍的瞬間向側麵一滾,避開了它的的毒霧攻擊。而剛剛被我棄掉的鐵棍,此刻已經在毒霧中化為一灘液體,如果不是我突然躲開,此刻化作液體的將是我的雙臂。好陰險的家夥!我不敢多想,立刻翻身躍起繼續躲避怪蟻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