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可還安分?”崇皇在案牘旁看著奏折。
“稟皇上,據探子報九皇子沒有什麼動靜,日日閑散,據奴婢看並無不妥。”身邊的內管全海磨著墨:“皇上是否要練字了?”
“就你是我肚子裏的蟲。”崇帝笑著起身:“那依你看他是真的安分還是假的安分?”
全海弓著腰:“老奴是皇上肚子裏的蟲不是九皇子肚子裏的蟲,奴婢不知。”
“油嘴滑舌,看來朕是對你太好了,說。”
全海把紙鋪好磨平,用鎮紙細細壓住旁角:“老奴倒是看九皇子一直都是安分的,是皇上把他看得太重了。”
“放肆!”崇皇雙眼一瞪。
全海馬上就跪了下去:“奴才失言。”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說!”
“那奴才就說了,九皇子身份特殊,他自己自小就清楚得很 ,但這麼多年皇上對他的每一次聖旨他都全然接受並無半點怨言,以老奴看他是自知越國覆滅,離開黎城便無家可歸成為喪家之犬,所以隻會甘心依附。”
“起來吧。”崇皇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慎”字:“也許他是在忍呢?”
“從五歲可以忍到十歲,但從五歲忍到二十歲絕無可能,一個人若是心有怨恨怎麼會隱瞞這麼久?再說他在北疆就有閻王之稱,殺人可怖,這樣一個嗜血的人若是想要報仇便早會動手,怎麼忍得下。”全海用手指沾了點清水 滴在硯台之上,瞬間硯台中的墨水潤起來。
崇皇用毛筆沾了沾在紙上行雲流水:“還是你這個老猢猻伺候得好,果然順暢許多。那依你看這樣一個暴虐的人為何突然閑散起來了?”
“咳,這人由奢到簡難,由簡到奢還不容易?終日黃沙戈壁現在日日繁華哪有不懈怠的道理。據說九皇子還學會了喝花酒呢。”全海掩嘴一笑。
“花酒?”崇皇一愣繼而哈哈大笑:“看來得又要物色側妃了。”
“皇上其實心裏早有定奪偏偏又喜歡問老奴,皇上若是心存懷疑怎會把付家小姐賜婚給他。老奴倒是從未覺得九皇子是個威脅。”全海也跟著笑。
崇皇收起笑意:“比起他,朕其他幾個不爭氣的孽障更讓人生氣,朝臣天天嚷著立儲君,朕立了太子還不夠又嚷著沒有成書祭祖,他們是眼瞎嗎?太子這樣子如何繼位?”
“皇上不要動怒,您現在春秋鼎盛哪裏需要成書祭祖。”全海低眉順眼拍馬屁不留痕跡。
“越妃忌日又要到了……”崇皇良久的看著手中的筆。
春節那一日,付錚趕回了家,手裏提著兩個大箱子。
桌上的團圓飯都已經擺好,他人未到,一桌子菜也無人動,熱了又熱。
見他進門,付老太太趕忙拿桃枝到門口親自給付錚拍了幾拍除去晦氣。
一家人終於在多年之後整整齊齊的吃了一頓團圓飯,飯菜中間擺著付錚最愛的糕點,付芃芃終是不好意思親自送。
兩個人都穿著大紅長襖添著喜氣,梳著雙平發髻,發上戴著紅色珊瑚珠流蘇,因為過年胭脂也比平日稍濃一些 。
一家人吃完團圓飯,付錚把兩個大箱子提了進來,一箱遞給付芩芩一箱遞給了付芃芃。
付芃芃一愣:“我的?”
“你的。”付錚本來想多說兩句但是又說不出來有點傻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