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剛剛處理好了什麼事情，正在從門外往裏走，並不很著急的樣子。
羽一羽二在後麵跟著，還有那個她不認識的少年，臉很白，很好看。
夜瀾翎愣了一下，她自從來了這裏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到疾淵，真的一點也不誇張，那麼久了，連碰巧遇見都沒有過，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疾淵的動作也頓了一下，看著血諾腳邊的人，紅色的披風裹成一團的小崽子，比她的膝蓋高一點點。
夜瀾翎成功的捕捉到了他沒什麼表情的一張臉上神情一瞬間的怔愣和恍然大悟。
她猜他應該把她忘了。
“殿下。”血諾右手成拳，放在左肩處朝著疾淵微微躬身行禮。
“去哪？”
疾淵的聲線很低，像是許久沒有喝過水休息一下，有點啞。
門口都是燈籠，天色晚了，拐角處賣糖葫蘆的人已經不在了，拐彎過後是主街，熙熙攘攘，燈火通明。
人很多，比白日裏多的太多了，也比上次來的時候那天晚上多上幾倍。
到處都掛著紅燈籠，這邊甚至有人擺了小攤，上次晚上還隻有商鋪酒肆客棧。
人有點多，疾淵拎著夜瀾翎的後衣領然後塞進懷裏抱著。
夜瀾翎被人揪住後脖頸的一瞬間，心道：啊這熟悉的感覺。
她現在還不太能明白他為什麼跟來了。
“想要什麼？”
“嗯？”夜瀾翎正看著清一色的鐵石、鐵木、劍穗、匕首出神，“……”
“有沒有糖人？”她提意見。
疾淵頓了一下：“離城應該沒有做糖人的。”
似乎是也覺得“小公子”有點男生女相，長的太漂亮了些，驚蟄擅自在她束起的小發冠上綁了條嫩紅色的絲帶。
疾淵沒有在她的臉上看見失落，毫無所覺地內心鬆了口氣：“等到皇都給你買。”
“什麼時候能去皇都呀？”夜瀾翎點點頭，睫毛很長，棕色的眼睛裏反射的光透著淡淡的紅色。
血諾跟在後麵，順手在一個賣些小玩意兒的小攤上摸了隻竹蜻蜓遞給夜瀾翎，攤主笑眯眯地接了錢。
細竹簽上立著一個嫩綠色的竹蜻蜓，可以用手拿下來，放上去卻怎麼晃都不會掉。
“用不了多久了，”疾淵的注意力一直在小崽子身上，“這邊防線很快就會來人補上，城牆都修好了。很快就可以走了。”
“等著天羽軍援軍到嗎？”第一防線傷亡慘重，大約第二防線也不能隨便放鬆人手，要調用能調得動的軍隊，應該是守著皇都的預備軍。
“嗯。”
看著夜瀾翎對竹蜻蜓表現出莫大的興趣，稚氣和淡定好像在她的身上從來不違和。
疾淵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跟她說話，還總覺得她的條理清晰十分違和，頂著個幼崽的殼子，卻不是幼崽的腦子。
但是她對外界的好奇程度又真的像是什麼都好奇的孩子。
“瀾翎，你今年多大了？”
“嗯？”夜瀾翎抬頭看他，立在竹簽上的小蜻蜓一晃一晃，她唇角勾了勾，笑的特別不天真，“三歲了哦。”
“問這個幹嘛？”
疾淵沉默了一下：“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還不知道你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