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遙那副紅透了臉的狀態,齊席兒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知曉齊席兒為什麼笑他,許遙也不惱,隻是低頭默默推著自行車,一聲都不肯吭,耳朵尖越來越紅。
二人又一起走了一段路。
眼看著要到國營養雞場門口了,齊席兒才收斂了心情,低聲開口道:“許遙哥,我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好,我這次要在鎮上住十來天,家裏就要麻煩你了。”
許遙握緊了自行車把手,沉聲應道:“席兒你放心。我知道的。”
齊席兒低頭‘嗯’了一聲,才抬頭看向許遙道:“還有,我給大虎和二丫留了不少魚和肉,足夠你們好好吃上一段時間了。許遙哥,這段時間你在家也要好好吃飯,不要為了照顧二丫他們,就把好東西全讓給他們吃,委屈了你自己。”
這是齊席兒上輩子發現的,雖然對別人有著很強的責任心,會主動照顧家人和弟妹,堪稱世俗意義上的‘好男人’,許遙卻並不太擅長照顧自己,總會下意識虧欠自己身體。
上輩子齊席兒與許遙重逢時,許遙才二十五六歲,就有了很嚴重的胃病了。
後來是齊席兒每餐盯著他吃飯,才將他爛透了的胃給養好了些。
知曉齊席兒是在關心自己,許遙悶悶地嗯了一聲,才低低地開口道:“席兒,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好像是我娘……”
自從失去雙親後,父母一直是許遙的禁忌。
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在齊席兒麵前提起。
感受到了許遙語氣裏的心酸,齊席兒語氣微微發澀,才刻意地板起了臉,沒好氣地道:“許遙哥,你就盡臊我吧。許伯母當年可是民國最頂尖女子學院教養出來的大家閨秀,我可沒有許伯母那副知書達理的氣質。”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許遙抿了一下唇,想要開口補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訥訥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許遙的意思,齊席兒也不糾結這話題,隻低聲道:“行了,時候不早了,許遙哥你再不回去,當心許叔他們都回去了,不帶上你了。”
也知道自己要走了,許遙低低嗯了一聲,握著自行車的車把卻不鬆。
好笑地看著許遙的動作,齊席兒一把奪過了自行車車把:“行了,許遙哥你打算把這自行車把搬家裏去,我可沒有多餘的賠給國營養雞場。”
“就要到點了,我真的要走啦。”
見自己的小動作被識破了,許遙隻訥訥地站在原地,抿緊了漂亮的薄唇,盯著自己腳尖看,用腳尖搓著地上的落葉,不多說一句話。
上輩子和許遙相處了大半輩子,齊席兒哪兒還能不了解他。
一眼看出了許遙在鬧‘小脾氣’,齊席兒有些好笑又有些無語。
一開始剛穿過來時,這男人可是還對她橫眉冷對,恨不得和她撇清所有關係,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要挨上的。
現在倒是都會給她生悶氣,發小脾氣,要人哄了。
但自家的男人,除了哄著還能怎麼辦呢?
趁許遙還沉浸在小情緒當中,齊席兒扶著自行車把手,微微踮起了腳尖,朝著許遙側臉輕輕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