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侑夏認命的熄了搞大場麵的念頭,吭哧吭哧爬到陵園最上一排的墓碑邊,就最簡單的,對著墓碑三鞠躬,再上香似的滴三滴靈泉水。
看似簡單,但整個陵園數百座墓碑這麼輪下來,那真是鞠躬鞠得頭暈眼花,腰更是快直不起來了。
要不下次,就直接灑靈泉水,最後再統一給先烈們多磕幾個頭算了吧......
念頭閃過,拖著步子往辦公室走的岑侑夏,突然愣了愣。
下次?
下次是什麼時候,還會有下次嗎?
“忙完了?在想什麼呢?”
畫完改建圖紙,在辦公室裏坐著喝茶的白珩,笑眯眯的走出來。
岑侑夏下意識抬頭問道:“哥,你來京就單為了這一座烈士陵園嗎?”
白珩臉上笑意更深,“自然不是。你哥我肩上的擔子可是很重的,等看完首都的烈士陵園後,還得去往各個革命老區,和雲貴川廣等兵源大省,一一走一遍。”
岑侑夏呆呆的道:“那豈不是差不多全國都要走一遍了?”
白珩點頭,“確實差不多要跑一遍了。”
岑侑夏張了張嘴,麵露遲疑之色。
糾結了沒兩秒,她就跑進辦公室,借電話打給了賀破山。
在辦公室裏正擰著眉頭,和小山一樣的文件“廝殺”的賀破山,接起電話,就聽見對麵傳來自家小媳婦兒理直但氣不太壯的聲音。
“賀破山,我打算跟我哥去全國各地祭掃烈士陵園!你、你自己帶兩年閨女成不......”
賀破山反應了兩秒,沉聲道:“等晚上回家見麵說。”
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盲音,岑侑夏抱著話筒,小表情更忐忑了。
等她滿腹愁緒的回到四合院,進門就迎麵撞上賀破山時,更是心虛的打了個嗝,才扭扭捏捏的湊過去。
“我下午打電話跟你說的事......?”
賀破山沉著一張俊臉,居高臨下的垂著眼睛盯著她。
“不行。”
還沒等岑侑夏撒嬌抗議,賀破山臉上的冷凝便全數散開,捏著她的小臉低笑一聲。
“啾啾這個歲數,正適合帶著到處走走看看,可不能落下她。”
岑侑夏瞪眼,“合著我東奔西走的,還得帶著個小拖油瓶?!”
賀破山劍眉微挑,“說好了你生孩子我來帶,啾啾自然還是交給我。”
岑侑夏心髒跳得飛快,激動的嘴皮子都哆嗦。
“你、你的意思是?”
“我跟你一塊兒去。”
賀破山懲罰似的又捏了捏她的小臉,抬頭看向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白珩。
“修繕烈士陵園是大事,本來軍方就要派專人跟隨,方便和地方聯係、合作的。我職銜剛好夠,下午已經向領導提交了隨行申請,回來之前,申請就已經基本通過了。”
“哇——!!!”
反應了兩秒,岑侑夏驚喜的撲進他懷裏,腦袋一個勁的往他懷裏蹭。
“賀破山~賀破山~~你怎麼會這麼好啊~~!”
賀破山輕哼一聲,“你說呢。”
不好就要獨自帶著閨女和媳婦兒分居至少兩年,而現在,他可以帶著全家老小公費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
選哪一邊,還用想嗎?!
賀破山說得輕巧,還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樣,但實際怎麼回事,大家都心裏清楚。
作為不到三十就進入軍委的年輕軍官,上有親爹大半輩子積攢下來的過命人脈,下有自身在前線殺出來的累累軍功,就算放眼整個軍委,也得被讚一句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隻要他能繼續待在軍委,紮根首都,未來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得高升。
但他卻幹脆利落的就找領導提交了申請,近乎自我流放的選擇了長時間離京。
領導不是沒勸過,可以說是拉著他苦口婆心的勸了又勸,甚至拍桌子破口大罵他離不開媳婦兒沒出息。
但對賀破山來說,天天窩在那麼小個辦公室裏批文件,還時不時得跟人裝模作樣、虛與委蛇,他就膩煩的不行。
還是帶媳婦兒閨女到處走走比較舒服。
吃晚飯的時候,賀破山為了讓白奶奶安心,仔細解釋了一番自己的想法,白奶奶雖然老感覺對不住孫女婿,但要讓孫女跟著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堂哥全國各地到處跑,她也實在放不下心。
被扣上“不靠譜”帽子的白珩,一邊美滋滋的吃菜,一邊意味深長的道:“誰說妹夫離京,就會有礙事業的?”
“因緣際會,最是妙不可言。咱們此行可是積攢功德的大好事,付出了,總會有回報的——”
賀破山不覺得自己出去玩兒一圈會有什麼回報,但不妨礙他拿白珩的話來寬慰老太太。
“奶奶,現在天氣還冷,您別跟著我們折騰。等回頭去了南邊,碰見風景秀麗、氣候適宜的地方,我再讓人接您過去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