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冷峻還是沒有收到劉傑的回答。剛才的喜悅,似乎一下子消失得一幹二淨。他歎了口氣,摘下耳機,又抽出了鍵盤。
——電話,是他家的電話響了!不是催房租的,就是催交采暖費的。冷峻用力站了起來,抓起電話——“喂!找誰!”
那邊沒有回答,但能清楚地聽到呼吸的聲音。很耳熟,似乎這個聲音就在自己的身邊……冷峻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說話都有些顫抖:“……傑?”
一聲抽泣,那邊居然真的是她的聲音!“嗯……是我!”
自從她走後,兩人就從來沒有通過電話,一直都是網絡聯係。雖然視頻電話可以拉近兩個人的距離,但這種傳統的聯係方式似乎更能刺激冷峻。他閉上了眼睛,希望這樣能拋開一切打攪:“你……怎麼打電話了……”
“有話對你說。”
“什麼?是……是剛才郵件裏麵說的?”
“嗯,我覺得還是這樣說比較好,因為……因為這樣我們都能有麵對的機會和勇氣。”
是啊!勇氣!兩個人從上學的時候開始就缺少這種麵對愛情的勇氣。現在他們長大了,可劉傑已經不在冷峻的身邊了。
冷峻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你……你男朋友……”
“我們分手了!”她在那邊笑了笑,繼續說道:“冷峻,我要跟你在一起。”
分手了?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了!冷峻又怔住了,剛才收起來的眼淚居然又來了。
“我愛你!”冷峻鼓足了勇氣,在抽泣中掛斷了電話。
至於他為什麼要哭,沒有人知道。屋子裏隻能聽到鍾表轉動的聲音,而冷峻臉上那兩行不止的淚水,就在這時光的伴奏下,靜靜流淌著。
——是的,我們真的不能成為朋友,哪怕是陌生人也不可以!
冷峻翻遍了所有的關於兩個人的記憶,他所得出的結論也同劉傑的一樣。上帝在創造他們兩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兩個人的緣分。就像是從亞當的身上抽下一塊肋骨一樣,血脈相通、不離不棄。
冷峻不怕兩人相隔天南地北,他知道,洋那畔的劉傑也是這樣想得。他笑了笑,伸手拿來吉他,輕輕的,那首《如果我們不相隔天南地北》又占據了整個房間。這首曲子很悲傷,但這次卻很纏mian、很執著。音符從窗口飛出,從堅實的牆壁滲漏出去,伴著鳥兒的歌聲花的香氣飄散著、飄散著……
冷峻家的樓下,此時正站著一個女生,捕捉到這音符,慧心地笑了笑。她叫依婷,冷峻初中時候的同桌。受過模特訓練的她,身材自然火爆,加之俊俏的外表,時尚的衣著,站在那不禁也吸引了鄰居們的觀看和議論——這個樓的居民都不富裕,但卻都比冷家富裕、都嘲笑冷家的貧窮。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那些老太太和長舌婦的壞話馬上便出來了:“這是誰家的閨女?真俊!怎麼還能聽著那傻子唱歌入迷,真是的!”
依婷對這樓的居民早就有所耳聞,畢竟自己也在這附近住。早就想替冷峻教訓下這些人,沒成想,倒是她們先找茬!她瞪大了眼睛,猛地一下站到剛才說話那女人麵前:“你罵誰傻?你不傻天天在這坐著抽風?我聽他唱歌礙你什麼事情了?”
好個厲害丫頭!不過那群“潑婦”也不是好惹的,剛才說話的那個站了起來,也衝著她噴起了口水:“哪來的死丫頭!我說話管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