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萱抬頭對上他的褐色眼眸,似乎不太確定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是白雀受傷。”吳均見狀,隻好繼續解釋。
白雀。
江宜萱的心好像被人刺了一下,她低喃道,“原來是她啊。”
“去把針線拿來。”冷淡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
江宜萱有一秒的恍惚,然後聽從他的命令把針線找來,聲音輕柔,“你脫下來,我幫你縫。”
“不脫了,你直接縫。”吳均淡漠地說。
江宜萱好像有心事似的,“噢”了一聲,便開始穿線。
吳均比她高一個頭,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垂下來的像扇子一樣的睫毛,小而翹的鼻尖,閃著嬌豔色澤的櫻桃唇瓣。玉指捏著銀針和細線,試了好幾次都沒穿進針孔裏。她拿著線的手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比剛才疲憊很多。
吳均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她、打量著她,她的頭剛好到他胸膛的位置,溫熱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噴灑在他的肌膚上。
剛才還一副非禮勿視的害羞模樣,現在臉都快貼近他的懷裏竟然還能鎮定自若?
夜風透過窗戶細縫吹了進來,吳均裸露在外的肌膚感到一絲涼意,他終於有點不耐煩,問道“穿好了嗎?”
眼前的人就像沒聽到似的,低頭沉默。
又試了幾次,總算成功,她捏著衣服把幾個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的扣子又重新縫了幾針,柔軟的手指不小心劃過他的肌膚,吳均的心裏浮上一抹很輕很輕的酥癢之感。
“今天怎麼樣?”男人的聲音略微喑啞。
“恩?”江宜萱反應慢半拍似的,隨後意識到他在問她的接近顧淮之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很順利。”她能夠看得出顧淮之並不討厭她,甚至對她還饒有興趣。
“嗯,明天他還來?”
“是的。”江宜萱把線咬斷,幫他把衣服扣好。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吳均凝視著她,黑色的眼眸冷若冰霜。
“明白。”江宜萱低著頭,小聲說道。心裏某處似乎在流血。
“行了。”在還剩兩粒扣子的時候,吳均阻止了她手上的動作,側過身朝門口走去,房間裏隻剩下她一人。
記憶中,吳均似乎總是受傷。他冷若冰霜,話不多,像是一個走在黑暗裏的俠客。最突然的一次,是她正在洗澡,然後聽到鍋碗被打翻的聲音。
她膽怯地問道“是誰?”
沒人回話,繼續趴在門邊探測外麵的動靜。這時,又傳來水杯掉落在地的聲音。
把門偷偷打開一個細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撞到。
吳均渾身鮮血倒在她的麵前,半睜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就昏倒在地。
隨便找了一條浴巾將自己裹了起來,就慌慌張張地審視著男人的臉。她顫抖著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前,感受到他還有呼吸。
她把男人扶到床上,看見他腹部的傷口一直在往外流血,胳膊也有刀傷。她驚嚇地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剛起身準備去找人來幫忙,她的手就被握住。
“幫我。”男人的手沒有多大力氣,語氣弱到隻有趴在他的耳邊才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