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幾聲巨響,燈光一個接一個爆裂,舞台瞬時像被一塊黑布遮蓋住,什麼都看不見。黑暗之中,她聽到身邊傳來一陣呼嘯聲,她的胳膊被人拽住,而下一秒那股力量突然消失,接著有人牽起她的另一隻手往大門口奔去。
“吳”他們跑到門外時,江宜萱認出了那張臉,沒敢叫出他的名字。
男人神情依舊嚴峻,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他似乎就隻有這一個表情——冷漠,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令他害怕的東西,也沒有——令他在乎的人或事。
他們跑了很久,穿過一條又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巷子。
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他們迅速躲到兩麵牆之間,這裏足夠隱蔽。
窄小擁擠的空間裏,江宜萱和他緊緊地貼著,她的目光剛好落到他的喉結位置。汗水從他的臉上滑到脖子,順著肌膚的紋理往下滲入到衣領裏。他穿著黑色的衣服,和黑夜融為一體。
有的人天生就屬於黑暗。
江宜萱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快要飛出去,她貼著他,感受著他起起伏伏的胸膛,動也不敢動地站在原地。
他伸出頭探查,握著她的手心全是一片汗濕,盡管這樣他還是一刻也不放手。
腳步聲向他們靠近,他們立刻屏住呼吸。
聲音在他們周圍徘徊,最後終於消失。
江宜萱和男人走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他腹部的衣服像被水染濕了一樣,黏在身上。
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夜靜無聲,男人把她領到了一間屋子裏。
這個屋子,和他本人一樣散發著涼意和孤寂,所有的東西都是單數,一張床、一個水杯、一把椅子。
即使開了燈,房間裏也很昏暗。
“這裏很安全,今晚你睡這裏,暫時別回家。”他的這句話不是征詢,完全沒有給她選擇和考慮的餘地。
“你的傷?”他是不是沒有知覺,傷口都染了一大片,可他還像個沒事人。
“無礙。”
江宜萱看著他走到客廳,把桌子上的醫藥箱打開,裏麵裝滿了各種東西——剪刀、紗布、藥膏、鎮痛劑、針線等。他把染成紅色的紗布解開,嫻熟地把夾在肉裏的碎布挑出來,完成縫針、上藥和包紮一係列動作,好像這件事就和吃飯穿衣一樣尋常。
“你一直都是這樣嗎?”江宜萱聲音微弱。
他疑惑地看著江宜萱。
“一個人舔舐傷口。”
“很奇怪嗎?”他把衣服穿好,仰臥在沙發上,說“快睡。我在外麵,有事喊我。”
江宜萱晚上睡覺的時候,腳不小心踢到一個硬物。
“啊呀。”
男人走過來把門邊的燈打開,問“怎麼了?”
“踩到”
一支槍。
他把槍撿起來,走到床邊坐下來,說“昨天去你那,暴露了行蹤,你這幾天要注意。”
“好。”她其實心裏一直有個疑問,但是不敢說。
“想問什麼?”
“你”江宜萱想了想,還是忍住。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哦。”江宜萱陷入沉思之中。
“這個會用嗎?”男人熟練地將槍在手裏轉了轉,凝視著她問道。
“不會。”
下一秒,吳均站到了她身後,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左手從她身後繞到她前麵,整個人都被環住。
“上膛、開保險。”
“身體呈等腰三角形站立,雙膝微曲,左側略向前。”他比她高一個頭,聲音從她頭頂方向傳來。
“鎖肩。”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幫助她調整肩膀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