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天真的雙眼,燦爛的笑容,還有額間係著的那個紅色繩結,這的的確確就是他的盼兒。
顧玄然忍不住奔了過去:“盼兒!”
盼兒水洌洌的雙眼在夜色下分外撩人,似乎躲了這麼久有些愧疚,她輕聲對顧玄然道:“抱歉,這麼晚才來尋你。”
說完她對著顧玄然溫柔一笑,這一笑,讓整個春夜都失了顏色。
看著盼兒的笑容,顧玄然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湧上心頭,他顫著聲道:“你,來尋我?”
“嗯!”
盼兒點點頭,望著難以置信的顧玄然,莞爾一笑。
似乎要向他證明什麼,盼兒輕輕地踮起腳尖,吻上了顧玄然顫抖的雙唇。
柔軟的觸感傳來,他的腦袋裏霎時一片空白。
看著盼兒微顫的睫毛,顧玄然覺得自己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斷掉了。
於是他用力的擁著盼兒吻了回去,狂熱而又熾烈,似乎要把這些年錯過的時光一次性討要回來。
二人在海棠樹下擁吻了很久很久,久到盼兒氣息都有些不穩,顧玄然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雙唇。
感覺到自己的失控,顧玄然不知如何是好:“對不起,我……”
沒等他說完,耳邊傳來盼兒斷斷續續的嬌吟:“回,回房間!”
顧玄然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翻湧的熱浪,一把抱起盼兒,大步流星的走了回去。
“把燭火熄了。”
盼兒又低低的命令他。
此時的盼兒哪怕要他的命,顧玄然也會雙手奉上。
夜風漸起,燭照院的海棠花被疾風吹過,粉嫩嫩的花瓣落了一地,在滿院搖搖晃晃的紅光裏,被高高地卷起又輕輕地落下。
顧玄然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一時間有些情難自持,聽到盼兒的一聲輕哼,立刻後撤了些。
“對,對不起,我應該輕一點……”
“沒有關係,隻要是你,怎樣都沒有關係。”
懷中之人似乎淚水漣漣,但卻依然緊緊地抱著他。
情到深處,顧玄然的喉嚨中發出一聲含糊的喟歎:“慕寒……”
懷中之人立即僵直了身體。
顧玄然沒有發現異樣,依舊緊緊地摟著他的盼兒,他朝思暮想的盼兒,恨不得把人揉碎在自己懷中。
可盼兒卻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推開他的手臂踉踉蹌蹌地逃下床去。
床上的人伸著手在床邊探尋,卻什麼都沒有摸到,他似乎有些失望,但終是抵擋不過身體的疲憊,深深地睡了過去。
白陸舟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喘了很久,他有些慌張,不會的,顧玄然已經醉成這樣,不會發現的!
顧不得散了架一樣酸痛的身子,白陸舟艱難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那喜服破破爛爛的樣子,已不能稱之為是一件完整的衣服了。
胡亂套好之後,看著床上熟睡的顧玄然,白陸舟隻有一個念頭。
“逃!”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這一夜,應該在飲下那杯合歡酒之前就停止的。
可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在得知那個混著青檀味的親吻是來自顧玄然時,白陸舟的心便瞬間軟的像一汪春水。
原來那個讓自己惦念不忘,身心愉悅的親吻,居然來自一個自己絕對不會愛上人,一個男人。
這讓白陸舟覺得十分懊惱,原來自己的身體竟然比心更早的接受了顧玄然。
他覺得有些荒謬,那他這段時間的掙紮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