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i Huan
Ri Qi Shi
Xia Zhou
Wu。這句話已經像是不經過大腦,而直接反射性地脫口而出一樣了。當然,星期三的時候“Zhou
Wu”會換成“ZhouSan”。
手續結束後,又開始發呆。
老實說,實在是無聊得不行。
但我正是為了這個而當了圖書委員,我也並沒有抱怨。
因為意識到走過服務台的女生的視線而忍住哈欠,我把眼睛轉向坐在旁邊的東雲侑子。
按照圖書館的規定,服務台應該隨時都有一個負責借出和一個負責歸還的委員在崗,我是負責借出,而東雲是負責歸還。自從成為圖書委員起我們之間就沒有開過口,隻是不知不覺中就被安排在了一起;不過最近,我有一點點想法。
「……呐。」
確認周圍沒有別人後,我小聲對東雲說。
正坐著讀文庫書的東雲,頭也不抬地回答:
「……什麼?」
「不是,我隻是在想啊……貌似負責借出的人,工作量比較多哎。」
「是嗎?」
東雲仍然緊盯著她那本書,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對我的話根本不感興趣。不過既然已經提起了話題,我也不能說到一半就打住,於是繼續說道:
「我隻是覺得這個月,好像沒怎麼見過東雲幹過什麼活啊。」
我一邊等待東雲的反應,一邊看著東雲用她那纖細的手指以最小的動作翻過書頁。沙的一聲,傳來紙張幹燥的聲音。
說起來,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都在看書。
自然,都做了圖書委員了,理應是喜歡看書的吧。
要說像我這樣根本不看什麼書卻成為圖書委員的人才真正是少數,確實是如此;但即便這麼說,東雲愛書的程度仍然顯得不那麼正常。
真的,真的,什麼時候都在看書。
完全沒有誇張。
像現在這樣幹圖書委員的工作的時候,除了有人來時之外她一直在看書,工作結束後回去的時候,她也邊走邊看書。因為是同班同學,上課時也偷偷望過一眼,看到她一邊記筆記,一邊在桌子下麵放著一本書看。
就好像犯了不看書就會死的病一樣,一直都在看書。
「那,要交換嗎?」
聽到東雲突然開口,我回過神來。
「嗯?你指什麼?」
「借出的工作量多,不是不公平嗎?我來做借出也無所謂啊。」
一邊說著,東雲仍然一邊在看書。
「不是,我也不是說想這樣啊,」
聽到東雲意想之外的提議,我困惑地答道。
「說我的工作量比較多,也沒有多到特別忙啊。隻是,覺得有點奇妙而已。」
也不知是因為正好讀得差不多了,還是因為對我的話題提起了興趣,東雲把書簽放進書裏,啪地把書合上後,終於把視線轉向了我。
「奇妙?哪裏?」
「你想啊,有人借了書,不是一定會還嗎?如果大家都逾期歸還的話也罷了,可為什麼借書的人總是更多呢?」
成為圖書委員的這一個月以來,我一直為這件事疑惑。
借書的人比較多這件事,並不是光憑我的感覺得出的。我是仔細數過一次的。明顯是來借書的人多。學生一次最多能借三本,而借期是一個星期。如果單單借書的人那麼多,那不是遲早會誰都借不到書了嗎。
可事實上並沒有發生這種事。
我這樣坐在服務台後時,也並不會(雖然不多)完全沒人來借書。也沒有因為大家都不還書而發生過什麼問題。
東雲一言不發地望了我一陣子,不久略微側了下頭。一頭不是很長的,看起來質感十分柔軟的頭發晃了一下。
「三並君,你沒有借過書吧?」
「沒有哎……我不看書的。」
「所以會不明白吧。」
而我就明白,她的口氣好像是在說。不過我並不對此感到不爽。我確實是不看書,沒有辦法。
「……看了書就能明白了嗎?」
「說看了書也行……或者說站在借書的人的立場上想,不能明白嗎?」
聽她這麼說,我想了一會兒,但還是不怎麼明白。
「還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