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惡臭的舊磨坊(1 / 2)

甄玉像條狗一樣,竭盡所能地蜷著身子,躲在一垛高高的稻草後。

她身上是一件喜慶而俗豔的大紅衣裳,紅色的裙擺上,濺著大片大片髒兮兮的黑泥,還有狗啃一樣被荊棘劃出的長長豁口……

前世,她就出生在這個荒僻的邊境小村,甄玉的生母是一位來曆不明的貴女,一人一馬於逃難途中,在這無人知曉的小村,生下了甄玉。

因為產後失血太多,甄玉生母在臨終前,甚至沒能說清身世。

唯一表明她身份的,是衣衫裏藏著的一塊金牌,上麵刻了個甄字。

照顧甄玉母親分娩的那戶農家,收留了這個無父無母的女嬰。

盡管他們從甄玉母親身上,搜刮了不少值錢的釵環首飾,但這家人對甄玉惡劣至極,每隔兩三天就是一頓毒打,還逼著她幹重活,完全把這便宜得來的小女孩子當成了奴工,甚至縱容自己的兒子欺侮甄玉,有好幾次,險些將其逼奸。

要不是養母想用這黃花閨女換一份厚重的聘禮,甄玉的清白,早就毀在義兄的手裏了。

甄玉十五歲那年,養父母以兩頭黃牛的“高價”,將她嫁給了村中富戶的兒子張大賴。

張大賴人如其名,滿頭坑坑窪窪的癩瘡疤,個人風格主打一個“惡形惡狀”。婚後沒多久,甄玉就忍受不下去了,她效仿當初的生母,獨自一人出逃,隻不過選擇了相反的方向:一路顛沛向南,她來到了母親的故鄉,京城。

美貌通常是命運的詛咒,據說一窮二白的大美女,比普通人更容易倒大黴。

順理成章的,甄玉很快就淪落風塵。

一次機緣巧合,她結識了三皇子岑淩霄,成了他的紅顏知己、入幕之賓。

接下來的十年,她為了幫助三皇子登上皇帝寶座而傾盡了心機,不擇手段殺害了無辜的皇後,國丈太傅全家,以及對她頗有好感,甚至曾舍命相救的太子。

甄玉有著驚人的美貌,但也有著令人發指的冷血無情。

十年內,她就將那些阻擋三皇子登基的力量,掃了個一幹二淨。

然而萬沒想到,幫助心上人得登大寶的這條道路,卻成了送她自己上西天的捷徑:新君登基的當晚,一碗斷腸散被恭恭敬敬端到了甄玉的麵前……

“陛下呢?!我要親見陛下!你們這些奴才,膽敢假傳聖旨!”

甄玉聲嘶力竭地叫嚷,原本潔白秀靜的一張臉,被憤怒和悲痛扭曲得不成樣子。

內監無法,隻得回報了岑淩霄,岑淩霄倒沒有生氣,還真的親自來見了甄玉。

同時,他帶來了一個令甄玉崩潰的真相:她的身世。

“你母親不姓甄,那是你生父的姓氏。你那對愚蠢低賤的養父母,完全弄擰了。”岑淩霄坐在寬寬大大的紫檀木太師椅裏,翹著長長的腿,英俊如刀的臉上,掛著閑閑的微笑。

他的手中,把玩著一塊金色的令牌,上麵清楚地寫著一個甄字。

“你隻聽你養父提過,對嗎?你沒有真正見過這塊令牌,那些愚昧的村婦氓夫,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塊軍令,他們甚至欺騙你說,這塊令牌是鐵質的……真是太可悲了!”岑淩霄說著,竟哈哈大笑起來,“這是龍虎大將軍的令牌,隻不過玄龍營解散後,先皇就命人將所有的金令牌收繳起來,融毀歸庫——快三十年的事了,難怪你無從得知。”

甄玉癱坐在地上,表情如癡如夢,她張著嘴,耳畔轟轟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