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張大賴不耐煩了,他咯嘣一下掰斷了脆弱的門栓!
甄玉的神經一下子繃到極致!
難道說,這一次她還是得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嗎?!
隨著那踉踉蹌蹌的、帶著些酒意的沉沉腳步聲越走越近,甄玉一時,緊張到極點!
她靈機一動,忽然向前一撲,正抱住那黑衣男子,嘴裏毫不掩避地高聲叫道:“情郎!你怎麼躲到這兒了?白叫奴家一番苦找!”
她的聲音又甜又黏,音量一點兒也沒放低,黑暗的磨坊過於安靜,襯得她語氣裏的嚶嚀清晰無比,端的是嬌柔動人。
黑衣男子懵了,他還沒弄明白甄玉的意圖,剛想開口,卻被一雙香甜軟唇牢牢堵住了嘴!
近在咫尺,張大賴聽得清清楚楚,一時氣得腦瓜似炸開!
他萬沒想到,新婚之夜,剛到手的漂亮老婆竟偷偷跑出洞房,躲到這舊磨坊裏,和情人私會!
再一看,狗男女正抱在一起,親吻不停!
張大賴被這一幕,刺激得腦門發脹,血脈賁張!
他紅著一雙酒醉的牛眼,一把抓起旁邊沉重的鐵耙,朝著那對“狗男女”狠狠打過去!
抓奸抓雙,他今天,非要殺了這對奸夫淫婦不可!
就在鐵耙將落未落的那一刻,一道寒光,輕輕劃過張大賴的咽喉要害!
下一秒,血雨噴濺!
甄玉機敏一滾,躲開鮮血,張大賴那龐大的身軀搖晃了兩下。
轟然一聲,就像一座腐臭而傾覆的肉山,張大賴重重摔在了地上。
黑衣男子垂下手中的劍,他蒼白的臉愈發沒了血色,白得滲人,雙眼直勾勾盯著甄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你利用我來殺他?!”
甄玉靈巧站起身,她撣了撣衣服上的稻草,神色淡然:“不然呢?讓我什麼都不做,等著這頭豬撕開我的衣裳?”
黑衣男人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她!
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小孱弱,猶如初生雛鳥的少女,竟有這麼一顆深不見底的心!
她剛才的婉轉哀求、動情嚶嚀,好像一下子被蒸發掉了。
這女孩從語氣到表情,全都冷到不行!
甄玉淡淡掃了他一眼:“你身上有傷吧?剛才我不小心按到你胸口,你疼得渾身抽搐……”
黑衣男子頓生警戒,眼中殺意一盛,再度舉起劍:“你到底是什麼人!”
“無名村婦,不值一提。”甄玉回避了他的問題,再度道,“你身受重傷,在這陰濕寒冷的磨坊裏熬一夜,會要你的命。”
“你想幹什麼!”
“你好歹算是救了我,我這人,向來是知恩圖報的。”甄玉指著地上的屍體,快快地說,“我搬不動他。幫我處理一下,我帶你找一個安全的養傷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