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一時想笑,這位頤親王是什麼意思?付報酬嗎?
見她不動,岑子嶽有點拉不下臉,一時冷笑道:“哦,原來你看不上我的東西……”
他剛要收回,甄玉趕緊一把接過來:“我要。”
無論如何,手上有一份當朝親王留下的信物,總不是壞事情。
想到此,甄玉又取來被褥,仔細蓋在他身上。
“我傷口未愈,會弄髒被子的。”岑子嶽推開她。
“反正到處都是血,也不在乎這一點了。”甄玉一臉老練,滿不在乎。
岑子嶽皺眉道:“被子弄上這麼多血,明天張家的人會發現的,到時候,你怎麼解釋?”
甄玉萬分無奈地望著岑子嶽,心想,這位頤親王該不會……還是一隻童子雞吧?
怎麼會連這麼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知道?
但人家畢竟是親王,她再無奈,也隻能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不要緊的,是這樣,新婚之夜呢……被子上沾了血,這其實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張家的人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大驚小怪的。”
她說完,又冷冷一笑:“說不定還會很高興呢。”
岑子嶽一愣,他也反應過來了,臉上頓時發起燒來!
他今晚到底是怎麼了啊!怎麼連這點事都不明白,還得讓一個小女孩來提醒。
這叫什麼事兒啊!
而且這女孩是怎麼回事!怎麼在一個大男人麵前說這種事,臉上都不羞不臊的,好像根本不在乎。
岑子嶽想解釋兩句,給自己找點麵子回來,但是再看甄玉的表情,他就明白了: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更多丟臉一分。
他盯著她,忽然想,這女人,心中到底在乎什麼呢?
她似乎不在乎錢,也不在乎名譽,更不在乎殺人。
像甄玉這樣,世間萬物統統不放在心上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重生的興奮感,畢竟抵不過一整夜的驚嚇和忙碌。
沒過多久,甄玉就依著床,沉沉睡了過去。
再一睜眼,外頭天光大亮,身邊空空無人。
岑子嶽不知何時離去了,他卷走了所有帶血的衣物,臨走,還擦掉地上淋漓的血跡。
房間幹淨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甄玉心中一動。
看來這位朝中重臣,並不是隻懂喊打喊殺,原來,也是個心細會照顧人的。
正想著,門外再度響起翠喜的聲音:“少爺,少奶奶,兩位起了嗎?”
甄玉咳嗽了一聲:“起了,進來吧。”
翠喜這才小心翼翼,端著洗漱的銅盆走進來。
她見床上隻有甄玉一人,不由咦道:“少爺人呢?”
“出去了。”甄玉言簡意賅,“天蒙蒙亮就出門了。”
翠喜詫異道:“那麼早?出去幹什麼?”
“那我可不知道。”甄玉懶懶地翹著蘭花指,“一大早就出去了,神神秘秘的,問他也不肯說。”
她這副啞嗓子、懶得動的嬌樣兒,活脫脫就是新媳婦“累了一夜”的樣子。
翠喜這下為難了,新郎官天沒亮就出了門,到現在不見蹤跡,這麼一來,今早的“新婦奉茶”這個固定程序,究竟該怎麼走呢?
按照俗禮,通常都是新郎倒好茶,送到新娘手裏,再由新娘侍奉給公婆——從這一刻起,她就是這家的一員了。
總不可能新婦一個人,孤零零給家公家婆奉茶吧?
那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