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轉班生(1 / 2)

我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麵帶微笑地打量著周圍。被請到的賓客並不多,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說著笑著,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們也一一點頭示意。大廳裏燈光璀璨,聲樂飄揚,牆壁,地毯,燈具,桌椅,無一不是白色的主調。右手微微握了握,裏麵包裹著的一塊軟玉已經沁出了一些細汗,我轉過頭,對她說:“走吧。”

她螓首輕點答了聲,“嗯。”

站在禮堂的主席台上,牽著夢夏的手,我感覺這一生好像都沒有了遺憾。這時候,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鋼琴彈奏的《夢中的婚禮》剛到高潮,司儀的話一字一字敲打著我的心房,“李柯先生,你願意娶蔡夢夏小姐做你的合法妻子,從此白頭偕老,永不分離嗎?”

“我願意!”這句話我說得很幹脆,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猶豫和畏縮。

司儀看向夢夏,對她問出了相同的問題:“蔡夢夏小姐,你願意讓李柯先生做你的合法丈夫,從此白頭偕老,永不分離嗎?”

她微垂著的腦袋忽然抬起來:“我……我願意!”

可是音樂卻在這一刻突然停止,燈光也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一雙手突然出現,把夢夏從我身邊拉開。我下意識的想要抓住她,可她的身體卻開始離我遠去。我想去追趕,但腿上好像被灌上了鉛,邁不開步。“夢夏!夢夏!你回來!回來啊!”我開始大喊,開始嘶吼,我咒罵為什麼老天讓我得到後卻又失去。

她喊著我的名字,大喊著救命,看著我,臉上帶著驚恐還有不安。她逐漸遠去,而我隻能看著她遠去。無力,頹然。

“轟”,腦海中驚雷炸響,我猛地坐起身來,下意識地看了下四周,然後不由得一陣唏噓。

“還好,這隻是場夢。”

“嗬嗬,原來真的隻是一場夢。”

摸了摸身下,床單已經被汗浸濕了。我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做過了這樣的夢,今晚我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的。

從抽屜裏找出那個厚厚的筆記本,翻開扉頁,上麵用天藍色的水彩筆寫著七個大字:“祝李柯生日快樂!”這是我十一歲生日時夢夏送我的禮物,因為很厚,覺得可以記下很多東西,所以年少的我沒有選擇將它扔掉,而是一直保存到了現在。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那還算清秀的字跡,我咧嘴一笑,然後開始書寫。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寫這些東西的,把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用筆記錄下來,這同樣是件有意義的事。現在這些可以叫做日記,在以後,也許這些東西也可以被稱為自傳的吧。

……

接下來的幾日都過得平平凡凡,唯一讓我有些驚訝的是肥龍居然出國去了。據他給我企鵝上的留言說,他是去沐浴美國西海岸的陽光,享受墨西哥灣的海風的。

肥龍他爸在那邊當職業經理人,好像挺有錢的樣子,簽證什麼的估計早就安排好了,國籍要轉過去大概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爸是想把他當做徒弟的,但是我看他好像根本就沒那個潛質。

我在想,他到了那邊,會不會也是每天早上提著一大袋子包子邊走邊吃?會不會也是書包裏整天塞滿零食和數碼產品?會不會也是隨便在大街上找個人就能介紹起他正在玩的手機遊戲?哦,我忘了,他的英語說得不怎麼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好的他隻在那邊呆三個月,可我卻覺得這像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