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蜀中的世家門派,也是江湖上“四家”裏最神秘的一個門派。
唐門何人成立,何時成立,已經無從談起,但是江湖中談及唐門,大多數都是驚恐不已,深怕招惹這個刺客世家。
門內弟子皆是擅於刺殺,一手暗器,神出鬼沒,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
但唐門弟子,近二十年很少在江湖上露過身影。
開元年間裏的那場變故,讓整個唐門付出了慘痛代價,以至於二十載不涉江湖事。
當年唐門聯手丐幫預想滅殺明教中原之勢力,誰曾想,兩家計劃被明教護法提前得知,於是在長安郊外楓華穀內做的一場埋伏,如同虛設,更是被明教來了一手反殺,導致兩家門內弟子死傷無數,做為門主的唐傲天也在這次事件中重傷癱瘓,這一場殺局,也被江湖後人稱之為“楓華穀之亂。”
這種江湖中的事,可謂如蒲公英般,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在武林中盛傳開來,成了茶餘飯後的閑話,可即便是這樣,也沒人敢在背後亂嚼唐門的舌根,因為一旦被盯上,結局唯身首異處……
聽到唐門的那一刻,蘇汀州也是心中一緊,不由得罵了聲“娘”。但是他並沒有慌張,打算拖延一些時辰,來想法子對付,於是高喊道。
“我與閣下,往日並無仇怨,今日為截殺?要是想要金銀,在下隻是個落難奔親的江湖客,身上並無財錢,還望兄台高抬貴手,給在下一條生路……”
“你襄州之事,早已暴露,何必再裝。識趣的話就交出李泌給你的東西,或許我倆還能饒你一命,要不然,讓你嚐嚐追命箭的滋味。”
兩個人?
這是目前蘇汀州聽到的最直接的“信息”。也就是說刨去屋頂上的一人,另外隻有一個人在院中放暗箭。有可能這也隻是個陷阱,但不管真假,蘇汀州必須得想法子賭一把。
李泌這個老小子也真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朝中受人排擠,江湖上也不安生。見個麵要是賠上了性命,那我可真是晦氣!
想到這,蘇汀州仿佛想起來,襄州時,李泌曾提醒過自己。他不能離開蘄春,一旦離開,朝堂必然有所動靜。這一路,從蘄春到襄州沒有動手,隻怕就是在等著他李泌的接頭人。
而我這一路從襄州上來,始終也沒動手,可偏偏選擇在了入關中之前下手,莫非李泌也遇到危險,亦或者是……遭遇不測?所以他們決定取我性命,也有可能沒有事還沒到這麼凶險時候,但不管怎樣,隻有活下來,才能知道這裏麵的緣由!
好在這大殿是前後串通,並非隻有一個門,後麵雖然兩邊窗戶和門框小些,但現在破舊不堪,和前麵這層沒有什麼區別了。
蘇汀州來的時候,沒有去後院看過,因此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一般寺廟除去大殿外,還有前殿,後殿以及偏殿。即便是寺內僧人少,那也得有住間,柴間,以及香火客的休息房。
因此,這後麵院落肯定不小。
蘇汀州不敢貿然,先不說外麵那位。他頭頂上之人,居高臨下,一旦暴露,有很大幾率被敵人一箭帶走……
這時那屋脊之上再次傳來聲音。
“我說,前輩……嗯,看你年紀,叫你一聲前輩也不為過。不過您既然選擇了與李泌同流合汙,就應該知道這事情嚴重後果,你再怎麼藏著,也無濟於事,難不成還指望著有人救你?這一路走來。說句實話,但凡與你有接觸的可疑之人,皆被我殺了,就連不久前那夥打劫攔路的盜匪,也都去見了閻王,我勸你啊,就別做什麼掙紮,抵抗。老老實實的交代。興許我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誰指使你的?”
“指使?哈哈哈~這煌煌大唐雖說是人才濟濟。可我唐門還沒落到受人指使的地步。你啊!用不著猜,別說你和李泌的命,就是太子爺,那不也是很多人惦記著……”
蘇汀州不再言語,太子身居廟堂,滿朝文武得罪豈是一人,這些年,東宮太子的處境,在民間也不是沒有消息傳出。如此,就隻能說是牽扯進了東宮,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既然已經說到這地步,就無法拖延時辰,因為給自己拖延,也等於給別人準備。蘇汀州唯一想到的辦法。
“聲東擊西!”
卻見蘇汀州把燒火棍斜插腰間,快步移動後牆,猛提內力,一掌震飛了後牆上的破舊窗戶,轉身,提步“扶搖”借力,在佛像身上連踩了幾下,順著坍塌的漏洞,躍了上去。
好一招聲東擊西,以命賭機會。
那屋脊之人聽到後牆的動靜,一時被吸引,隻顧著觀察後院,深怕蘇汀州借後院空地逃了。然而蘇汀州躍上屋脊,再次一個借力,一腳蹬得大片屋頂塌了下去,嘩啦啦的瓦片飛落之聲,還未等此人反應過來,蘇汀州已然貼入眼前。
“不好!”
心中暗叫一聲,未來得及他提弩,卻感覺一掌入身,如風箏斷線,順著屋脊應聲倒了下去。
“師兄……”
院子裏一聲女人的叫喊,略帶著一些驚恐。聽到外音的蘇汀州絲毫不放過機會,眼看著對方順著屋脊往外山牆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