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信封(2 / 2)

“過幾日老二回來,本不願張揚,你們看著辦,叫幾個本族的親戚便好,其他人還是不要請,今上最忌諱這個,又是天子腳下......”

他話還未說完,下麵坐著的秦三嬸便搶了話道:“大伯也忒是門縫裏看人的,這個自然不用您囉嗦,莫非我們會叫不正經的人不成?三老爺可是要為兒子樹榜樣的,大伯不要操這種心。”

秦熔說好聽點是溫和,說難聽點就是懦弱。被一陣搶白也不做聲,隻是說,那就好那就好,重複了好幾遍。

秦媔抬眼看了一眼父親,這位父親從來不爭不搶,但是要是有人推著他去搶,他也樂意。又想起信封上的內容,字字句句都是裹挾,對這位懦弱的哥哥並無半分尊重。

想到這裏她眼中酸脹,忙垂下頭,鼓搗著手中的羅帕。

秦二嬸又說了幾句,才離了花廳。見人走了,父女兩又做了一會兒沉默。秦父就要起身,被女兒叫住。

“父親,女兒送您回房。”

秦熔望了女兒哭紅的眼,默默的點點頭。秦媔忙上前攙著父親,走了幾步,轉到廡廊上,見沒有太多人,朝沁香遞了一個眼神,沁香會意,領著閑雜人退出幾丈,遠遠的跟著伺候。

“父親,女兒還待字閨中,不該和父親說這樣的話,但是.......我瞧著三嬸句句不離她那兒子,況且,楠哥兒已經十二三了,您過繼過來又如何?楠哥兒若是知恩還好,若是不懂感激.......恐怕沒指望上反倒丟了侯爵。”

她何嚐不知道,父親不續弦有三叔的阻撓,有父親對亡妻的顧念,更有姨娘崔氏的枕邊風。沒有主母,她一個小妾樣樣都做了主母的事,除了管家被三嬸把持著外,幾乎她樣樣都想染指。但是此時她不能說崔氏的話,枕邊風可比她這個正經女兒的話有用多了。

秦父歎息一聲:“我何嚐不知這個道理,隻是無意再續娶......”

“女兒知道,您與母親伉儷情深。不肯在續弦,可母親都已經過身四五年了。再說,家裏被一些不知體麵的人掌著,恐怕惹了禍事也未可知。”

秦熔聽到女兒說到伉儷情深,麵色尷尬。又聽她說禍事,心中驚了一陣,皺眉瞧著女兒,見她表情異常堅定,訕訕的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問:“媔兒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父親,咱們家的人,主子怎麼樣,不必女兒說,父親更明白。不論男女都是‘一個富貴心,兩隻體麵眼。’,又慣會鑽營,愛仗勢欺人,狗仗人勢。您沒瞧見,那封家的園子都快趕上咱們了,反倒咱們,越來越小。”

這幾句話直擊秦父內心,封家是秦三嬸的娘家。他之前隱隱約約的聽說說什麼印子錢的事,什麼高利壓榨之類的。又愛拿侯府的東西救濟封家。

他自然不敢去質問,一個是那秦三嬸的性子是少有的潑辣,沒證據就說她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自己那三弟又是懼內。

他無奈的搖搖頭,真是一地雞毛。

“父親,這件事我去求求姑母,讓她尋一個良善的人家。”

秦熔無奈點頭,總之不能讓侯府斷送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