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主聽到我說這條項鏈並不適合出去戴，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而後輕微德點了點頭。
“公子深諳韜光養晦之道。此物確實更適合在家中佩戴。這樣吧，兩位妹妹日常穿戴，小店免費奉上，也算是小女子送上一份見麵禮。”說著，她從另一個錦盒中拿出一對翡翠鐲子。
我對這副鐲子並不感興趣，便沒有細看，緩緩說道：“少東主，«大梁律»中有明文規定，像我這等未取功名之人的妻子，是不能佩戴鐲子的。”
律法這東西，怎麼能管的了我，難道刑部的大人們，還扒拉起瑤瑤的衣袖子瞅瞅戴沒戴？這隻不過是個搪塞的借口。
見我對這鐲子不感興趣，少東主也不再多言，收了起來。
接下來我給寧嬌挑了一個紅瑪瑙的項鏈，一個花絲鎏金帽子，瑤瑤看中了一個長命鎖，做工精巧，雕龍畫鳳的。我知道她是惦記著想給我生個兒子，為我們的孩子做準備。
少東主微微一笑：“這把長命鎖確實有些來曆，敝號收的時候也確實是費了不少銀兩，既然這位姐姐喜歡，那敝號就平進平出，兩千兩白銀。”
看了約摸有一兩百件貨後，少東主搖了搖頭，表示隻有這麼多了，我隻得遺憾的點點頭。
算了算價格後，我掏出銀票遞給少東主，她在紙上開始寫契約。我給了瑤瑤一個眼神，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少東主，天色漸晚，可否先把我夫人和兩位妹妹送回去？在下一會兒要出去一趟。”
我的語氣似乎不容拒絕，少東主鬼使神差的竟點了點頭。
待瑤瑤三人走後，四下無人，我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少東主，莫不是榮祥閣出了什麼問題？”
我看到她手中的筆微微顫抖，我心想，被我猜中了！
可少東主還是強壓情緒，鎮定地說：“公子何出此言呢？”
我搖了搖頭，端起那杯略有涼意的茶。
“很簡單。偌大的榮祥閣怎麼會做不出我想要的東西？另外我們看的藏品數量龐大，極其精美，不過沒有一件是你們榮祥閣的出品，都是你們高價收購而來的。要是一二十件收購而來，倒是還可以理解。不過這上百件……在下隻能猜測你們的供貨渠道，做工師傅，出了問題。”
她此刻也明白了為何我借故讓瑤瑤三人先出去了。
她輕撫麵具，麵具便成了一個輕巧的飄帶靜靜躺在她的手中。她平靜地說：“家父姓溫，小女排行第二，名喚寶寧，家裏人都叫我二姑娘。”
她的容貌並不是我見過的女人裏最漂亮的一個，但是她臉上的那一股堅韌，眼神中那滿含秋水的楚楚可憐，讓我沉溺其中。
說來也挺奇怪，我和師父在榮祥閣消費了那麼多，我到現在才知道這榮祥閣的老板姓溫。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疲倦，我明白，她強裝平靜的語氣背後的身心早已是疲憊萬分，不堪重負了。她大概需要的是一個堅強的臂膀，讓她十分感激地靠著。不過等她恢複過來，我想，這份感激也不會變成愛。
所以我隻能給她一隻手，一隻讓她竭盡全力才能勉強抓住的手。
我還是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伸出了一隻手：“在下葉舟，字問水。若姑娘看得起在下，我就托大叫姑娘一聲妹子，姑娘可以喊我大哥。”
可能是我真的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亦或者是我的表情誠懇，態度端正的讓她無法拒絕，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低低的喚了我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