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蛾背著寧溪,正在和何浩翔前往市第八醫院的路上,兩個人都在狂奔,隻有少數喪屍可以撲到她們身旁,轉瞬就被秦蛾抬腳踢飛。

她雙手得抱著寧溪的大腿,不然她會從背上滑下來的。

“前麵路口左轉,應該就可以看到醫院的樓了!”何浩翔在後麵嘶聲大吼,即使秦蛾放慢了速度,他還是快喘不上氣了。

“秦蛾……是你嗎?”寧溪頭靠在秦蛾的肩膀上,輕聲呢喃道。

“你感覺怎麼樣?”秦蛾驚喜地轉頭看,寧溪嘴唇蒼白,眼睛睜開了一道縫隙。

“好冷啊……”

“不怕,不怕,我馬上找人救你。”

“吳浩他們沒事吧?”

“……沒事的,你要堅持住了。”秦蛾現在不敢告訴她真相,“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回來,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沒有的事情,你又不一定要跟著我們,你幫我們的夠多了……”寧溪說完,頭一歪,鼻子埋到了秦蛾的脖子上頭發裏,呼吸微弱。

“別睡啊,醒醒,和我說說話。”秦蛾懇求道。

“就是那裏!那棟樓!看到字了嗎?”何浩翔指著道路盡頭嶄新的大樓喊,樓頂立著紅十字標誌和錦葵市第八醫院的大字。

“等,等等我啊!”何浩翔眼睜睜看著秦蛾速度快了一倍不止,把他遠遠甩在後麵,他回頭,又看到自己屁股後麵跟著幾十隻喪屍,隻能卯足勁兒跟上去。

“還有一點距離就到了,你撐住啊,”秦蛾發現寧溪沒有吭聲,又說,“和我說說話吧,溪姐,馬上就到了。”

“……小蛾,你不用那麼拚命的,其實,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寧溪靠著秦蛾的耳朵邊道,“是因為我們要利用你,所以我才來跟你親熱,你可能不知道,很多人背地裏都罵我趨炎附勢呢……

“可是世道如此,我一個女生也就隻能這樣活下去了,對每個人都笑臉相迎,害怕被任何一個人討厭,害怕被拋棄掉,我以前真的好怕,他們會丟下我,嫌我光吃東西做不了事情,不能出去搜索……”

“這樣討好每個人,最後還是要被人討厭的,對每個人都好其實就是對誰都不好,大家表麵上客客氣氣的,其實都罵我的白蓮花呢……”

寧溪輕輕地耳語,每句話都斷斷續續的,有時隔著好幾次喘息,簡直是臨死前自我剖白一樣,她的聲音逐漸變小,直到聽不清字與字的間隔,直到變成純粹的囈語,一聲漫長的歎息,最後消失不見。

“不要啊……”秦蛾終於來到醫院門前,大門被兩輛大巴車給堵死了,連大巴的車窗都被木板釘死。

秦蛾一躍跳過大巴,大喊:“有人嗎?救人啊!”

大巴後是由桌椅還有路障欄杆組成的幾道防線,如果有喪屍衝進來,肯定會陷入這條迷宮擋住,被分割開來各個擊破,可惜秦蛾輕鬆跳了過去。

真的有人在裏麵,而且很多。秦蛾心裏希望逐漸增大,到門診部門前,她被人叫住了。

“停下!你是誰?”聲音來自二樓上,一道沒有玻璃的窗戶,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對著她拉開複合弓,嗬道。

“陸醫生在哪裏?我要見他!我認識何浩翔,是他帶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