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們兩個不是放開的，而是在一起，就在這個房間裏麵，”陸善張開雙臂，娓娓道來，“我們和很多人一起被堵在了頂樓，喪屍群幸運沒有衝上來，可是我們也下不去了，這時我們的盧靜博士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她要當場製作病毒的滅活疫苗。”
“在她天才般的想法下，疫苗很快就製作完成，可問題來了，誰來做第一個臨床實驗者呢？”陸善像是在質問盧靜。
“答案當然很簡單，那就是我。誰都知道陸善確診胰腺癌晚期，已經在走離職的程序了。我還能怎麼樣呢？我還有什麼反抗的理由嗎？我接種了她手捏出來的疫苗，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病毒，也無法被殺死。
“很快我就發生了變異，失去意識，變成一塊腫脹的肉團，他們害怕了，將我沿著樓梯推了下去，我卻奇跡般地醒來，活著回到了這兒。”
盧靜閉上了眼睛。
“我們將疫苗接種到其他人身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們也同樣發生變異，渾身長滿醜陋的增生組織，可是卻永遠沒有再醒來。
“等我們發現了不對，沉睡的人已經太多了，還醒著的人瘋狂地質問盧靜，當時情況很混亂，有人說我和盧靜串通，打算殺死所有人……”
“……總之，最後我和她活了下來，我們兩個繼續實驗，我去吸引幸存者，她留在這裏進行研究，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切實可行的抗體製備方法，類似於牛痘，經過我的身體來稀釋毒性，最終達成免疫的效果。”
“雖然有一些缺陷，但是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有機會推廣開來，我和她會得諾貝爾醫學獎……可是正當我想要繼續完善抗體時，盧靜卻停止了實驗。”
“你過譽了，其實應該是你一人獲得，大部分都是你的成果。我甚至連你是怎麼做到的都不明白。”盧靜睜開眼睛糾正道。“而且也不應該是醫學獎，應該是玄學獎。”
“什麼意思？”秦蛾開始不明白。
“我的能力不是什麼超強的恢複能力，而是一種新的感官，簡單地說，我可以感受體內每一個細胞的呼吸，控製他們的活動。最初這種感受簡直令我瘋狂，就好像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是由一億隻蠕動的白蛆構成的，而你自己不過是蛆蟲疊加構成的假象而已。”
“你瘋了。”盧靜評價道。
“這是我實實在在的感受……”
“你隻是沒有辦法接受事實而已，那些抗體的產生是符合病毒學的規律的，不是你靠什麼能力……”
“我有這樣感官！我就是有！我親身感受到了！無時無刻都不得不感受！”陸善大吼道，他的口罩鼓起，不難想象下麵的嘴巴張大到何種程度。
“我就是有，盧靜，你沒有看到我一次次的複活嗎？你沒有看到那個奎升榮的皮膚嗎？你沒有看到何浩翔手上著火嗎？還有她——”
陸善伸手指著秦蛾：“奎升榮說這個小姑娘的力氣跟卡車似的，她足足打傷了三十多個人，還有許多喪屍。你看不到嗎？”
“我隻是覺得這不能成為你濫殺無辜的理由而已。”
“那麼我呢？我當初要是沒有醒來，不就是你濫殺的無辜嗎？！”
“你已經同意成為臨床誌願者了。”
“那他們，那些死的人，也有許多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