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青年師尊語氣悠悠，“如此，明日便來藏書閣吧。要吃豬肉也要先認識豬才能知道怎麼吃，我先帶你了解何為禁術。”
蘇姣姣：師尊大義！
她還沒來得及拍馬屁，衡盡又道，“不過我須得提醒你，我們天機修士不同於其他修士，對別人來說是善舉，我們做了卻會影響與天道的鏈接。輕則減弱洞察天機能力，重則招至天罰。”
他抬手指了指天，輕聲，“畢竟人的命運是由天道定的。”
天道？
蘇姣姣摸了摸玉牌，隻是笑。
天道如何，若惡天道掌權，她為天道屠戮者。若善天道重拾權力，她即天道代行者。
次日晨。
“禁術多出於魔修，他們修魔為天所不容，所以需要一些力量支撐他們渡過天譴。為了減少雷劫次數，他們借助禁術一次提升一兩個境界都有可能。還有些提升靈根品質之法，要付出的代價就更多。”
“正道宗門倒也有些上古傳承而來的禁術，不過千萬年前就被全部禁止修習了。其中我們青雲宗是監管最嚴的，一經發現要強製洗去所有修為。”
藏經閣內，衡盡悉心講解。
蘇姣姣邊聽邊翻閱手中書簡，若有所思，“那個客人身上並無魔氣，莫非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衡盡道，“境界比你高的魔修對你藏匿魔氣是輕而易舉的。若真是正道弟子，他的地位起碼要在宗門長老以上才有機會接觸到禁術。聽你的講述感覺他年歲並不大，又像涉世未深，不太可能在宗門管理層。”
衡盡的意思，他還是傾向於正太音是魔修。
“那如果是，世家呢？”蘇姣姣眼睛一亮，指著書中某段文字，“書上說，修真界三大世家，容家、周家、陸家，均有自己的傳承，傳承中也有禁術。”
“他剛巧姓周。”
“周…”衡盡沉吟，“周家現在雖然還在三大世家之列，處境卻危。周家家主早年被魔修挖了靈根，內有族內旁係爭奪家主之位，外有其他家族虎視眈眈。”
“周家家主之子周韞之適時檢測出火天靈根才緩解了這一場奪權危機，事後周韞之卻從未現身人前。有傳言稱周韞之的火天靈根，其實隻是周家為穩地位捏造出的假消息。”
“周家人已經少有族人在外遊曆，他們族的現狀無人可知。”
蘇姣姣驚異，“所以周家現在還在閉關鎖族？”
“閉關鎖族？這個用詞倒挺貼切的。”衡盡笑了，“都說周家是想等周韞之元嬰後再現世，像是怕周家唯一的希望被外界惡意摧折。”
“算了。”蘇姣姣把書簡合上，皺著眉頭，“禁術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到時候還需具體案例具體分析，看他會不會來找我吧。我許諾了他降他心魔，此事我有把握。”
衡盡聞言驚詫，扇子輕敲了一下蘇姣姣額頭，“姣姣啊，我們是天機不是什麼醫生，你又是從哪學的降心魔的法子，可別做了庸醫。”
要知道心魔隻能靠自己克服，唯一有應對之法的佛修也隻能鎮定一二使之不再暴動，不敢妄言降服。
蘇姣姣當然是從天道那裏學的，不過不能與衡盡詳說。她賣了個笑，踮腳拍拍衡盡臂膀。
“誰言醫者心，報得三春暉。我雖然不會醫人，但我發心正，人善自有天助的。”
衡盡於是更憂愁了。
自家弟子連詩詞都用不對幾句，現在還要去給別人治心病，隻願那個周姓少年別那麼容易上當受騙，真的找過來了。
…
事實是姓周的真的很容易相信別人。
此事過去五六日，蘇姣姣收到一拜帖。
正太音人已經在宗門門口，請求約見。
蘇姣姣回了“可”，守門弟子很快放行，對著十三峰放了一支引路鳥。
“姐姐，借你琴一用。”蘇姣姣神識鏈接上天道，“今日我且試試《神女祈》的威力。”
天道也不多話，琴頃刻出現在蘇姣姣書案上。
不多時，正太音站在蘇姣姣院門前。今日他依舊一襲黑袍，寬大兜帽掩麵，十足的神秘做派。
蘇姣姣跑去把他帶進來。
正太音很規矩的沒有到處亂看，手臂貼著身子，乖巧道，“先生，沒有打擾你吧。”
蘇姣姣擺擺手，“早就在等你來了。”
正太音不明覺厲道，“先生連我今日會來赴約都算得到，果真厲害。”
蘇姣姣：…
好呆的小孩。
她一指院中石凳，語氣隨意，“你且在這坐一下，我去取琴。我降心魔之法說來也簡單，不過以琴音為載體。”
正太音乖乖坐好，一拱手，“看來先生是音卦雙修，從來隻聽音修以音殺人，卻不想還可以音救人。”
蘇姣姣被吹捧得雲裏霧裏，正太音是懂什麼是真誠才是必殺技的，能做到一臉誠懇的誇那麼多句。
天性如此純然，還真有可能是周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