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武士把眾人團團圍住,當先的一人喝道:“大膽長毛,竟敢夜闖親王府,你們今天一個也跑不了.”
馮九道訝道:“親王府?難道這真的不是皇宮大內?”
那人道:“這是炒豆胡同親王府,座上這位就是當世英雄,皇帝禦賜博多羅巴圖魯,博多勒噶台親王,僧格林沁王爺。”
馮九道、杆兒、二肥、玉娘等人都大吃一驚。
杆兒心裏話:這回日翻了,前些天我還在大名府冒充僧王特使,沒想到今天遇到正主兒了。我日,一個老糊塗帶著一幫小糊塗,行刺都沒找對人,沒有一點兒專業水準,這個跟頭栽得太令人尷尬了。
僧格林沁仰天大笑:“如今亂黨猖獗,京城也不安全,本王平日裏就早有戒備,不想今日還真有人送上門來了,竟還大言不慚要行刺皇上,可笑之極!”
杆兒說,你不是正在天津視察防務工作嗎,怎麼……
僧王道:“本王昨晚才剛剛回來,有事要麵奏皇上,沒想到今晚你們就來了。左右,還不把這些亂黨分子拿下!”
眾武士一聲喊,各舞兵刃撲向天地會好漢。
容等一接手,眾人才知道,這幫武士拳腳上果然不凡,放在江湖上都是一流高手,沒過一盞茶的功夫,行刺的這幫好漢無一幸免,都被抓了俘虜。
僧王沉聲道:“把這些亂黨分子全部收監,聽候落。”
眾武士應了一聲,把杆兒和二肥等眾人押了下去。
像僧王這種顯赫人物都有權設立獨立的牢房,牢房裏陰暗潮濕,點著牛油大蠟,忽閃著亮光,像鬼火一樣,裏麵手籀腳鐐,各種刑具一應俱全,時不時傳來犯人淒慘的叫喊聲。
杆兒一邊走一邊打冷戰,心說就我這小身子骨,可經不住折騰,到時候還是乖一點兒的好,不等他們用刑就全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二肥表麵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兩條腿卻是直打哆嗦。
倒是馮九道、玉娘等人毫無懼色,看來他們早就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獄卒把這二十來人分別關押四間牢房裏,杆兒、二肥、馮九道、玉娘被關在一間,大鐵鏈子嘩啦啦一鎖,杆兒要哭的心都有。
他瞪著馮九道,心說這老不死的,放著好好的大名府不待,偏要死乞白賴跑到京城刺殺皇上,最後還他娘的找錯地方了。這回可好,老子也得陪你們被哢嚓,還有玉娘,長得跟花兒似的,也要受那一刀之苦,我日!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隻聽牢房外獄卒一聲呼喝:“僧王要提審人犯!”
三個獄卒打開牢房們,不由分說架起杆兒和二肥像拖死狗似的就往外走。
杆兒直喊冤枉,說我又不是這幫人的頭兒,你們為什麼先提審我呀。
一個獄卒呲著牙說,看你小子賊眉鼠眼的樣子我就來氣。
杆兒一咧嘴說,你們太不講理了,這他娘的也能算一個理由嗎。
杆兒偷眼一瞥玉娘,隻見她正手把著柵欄望著自己,一臉的關切。
杆兒馬上來了膽量,心想在心上人麵前怎麼能露出膽小的樣子,大不了是個死,至少死之前不能讓別人小瞧了。
想到這,他倒不害怕了,拔起胸脯,在三名獄卒的押解下,器宇軒昂的來到前麵的刑堂。
此時,僧格林沁已經坐定在虎皮交椅上,麵色鐵青,手托一對鋼膽,一對鷹眼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