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宥和於非晚並肩往屋子裏走,大門上掛著的鎖已經完全鏽壞了,齊宥稍微一用力,就應聲斷裂。

於非晚輕輕推開門,“嘎吱嘎吱”,大門跟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一樣發出歎息。

“阿嚏。”於非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房子裏許久沒有活人的蹤跡,到處都是飛舞的灰塵,惹得於非晚鼻子癢癢的。

“於非晚,你看。”順著齊宥的聲音望去,大堂的中央擺著一個財神像,在於非晚的天眼中,這個財神像周身環繞著黑色的霧氣,原本臉上慈祥的笑口也成了恐怖的獰笑:“這……這怎麼會這樣?”

“鳩占鵲巢。”齊宥言簡意賅地評價道,從懷裏拿出符咒遞給於非晚,說,“先把邪靈鎮住。口訣是天清地靈,奉符敕令,鎮。”

於非晚連忙接過,將黃符壓在財神像上:“天清地靈,奉符敕令,鎮!”

很快,財神像周身的黑氣漸漸散去,隻是還是顯得霧蒙蒙的,她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懷疑:“這就……這就好了?”

齊宥的臉色凝重,眉頭緊緊擰著:“恐怕這件事比我們想的要複雜。這裏的怨氣不是惡魘,又似乎是惡魘。介乎惡鬼與惡魘之間。”

“什麼意思?”

“惡魘要強於惡鬼,但它不是以靈體存在,它的本相是屍體,是依靠創造出的幻境來害人,但這氣息已經接近於靈體,卻沒有製造幻境的能力。”

於非晚聽得一頭霧水,連忙擺擺手:“我們先來捋一捋,趙鵬傑經常回老家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財神像,不管這個財神像裏的是惡鬼還是惡魘還是別的什麼,總之這個東西讓趙鵬傑以為自己可以發財,並且引誘他犯下罪行,最後還引誘他自殺。而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並不在這裏?”

“是的。”

於非晚問:“那這個東西是怎麼跑到財神像裏的呢?”

“除了因天道而生的我們,大部分的仙都是因為供奉。這個財神像一看就是沒有了供奉早就失去了神力,所以被這東西鳩占鵲巢,而趙鵬傑供奉了它,也使它實力大增。一般受到供奉的鬼,會逐漸吸收供奉者的陽氣最後上他的身,可是這個東西……”齊宥摩挲著下巴思考,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知道了,這個東西是惡魘的一縷氣,也是它幻境的一部分。”

“什麼意思?”

“女媧造人是憑著一口氣你可知道?”見於非晚點點頭,齊宥接著說,“惡魘在這個財神像上留了一口氣,這口氣受了供奉,因此使得它能夠製造一些幻覺引誘人,又因為趙鵬傑殺了那麼多人,那些血氣滋養了這口氣,使得它成了惡魘的一把刀。”

“照你這麼說,這個惡魘比普通的更難對付。”

話音未落,一道男聲響起:“你們是什麼人!”

於非晚立刻站定,循聲望去,來人是宋朝,看到她和齊宥站在那裏,宋朝看起來一臉懷疑:“你們倆幹嘛的?為什麼到這地方來?那兩個去找過施嶽的記者就是你倆吧?黎莘跟你們有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