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想畢業(2 / 3)

那天我們嘩啦啦開了三大桌,幾乎是全員到齊,上啤的,上紅的,上白的,酒過幾巡,感性的在流淚,理性的在冥想,愣頭愣腦的在看熱鬧。大家說怎麼這麼快就畢業10年了,怎麼這麼快我們就老去了。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說要唱許巍的《藍蓮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啦啦啦,啦啦啦,充滿青春傷感的歌詞一下子把同學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10年裏,大家在社會的摩擦下已經被撫平了許多棱角,曾經的豪情壯誌也已經是明日黃花。隻有喊出自由的那一刻,好像青春的衝動又回來了。這時候,沒有什麼階層地位,沒有什麼職位頭銜,大家可以不管不顧地高聲唱著,鄰座的吃客也忍不住跟唱起來,那一次聚會真是痛快,大家都知道以後這樣的飯是很難再吃到了,唱到動情處,個個都滿含熱淚。

初夏,總是一個多情的季節。出租屋裏的潮濕悶熱和外麵的驕陽烈日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景。大街上,女孩們無論美醜,早早都穿上了裙裝。在男人的世界裏,女人穿的都是裙子,露的都是大腿,扭的都是腰肢,露的都是奶子。可女人們複雜得很,她們要把裙子分為A字裙、製服裙、連衣裙、套裙……所以,男人永遠沒有辦法理解女人們出門逛街半天,回來卻一樣沒買的樂趣。

這個季節,周遭的氛圍太過於濃鬱和曖昧,哪裏都是混著香樟味的濕熱,整天都讓人有種渾渾噩噩的錯覺。不知道是炎熱的空氣給生活加了濾鏡,還是鼻子刻意捕捉到了祖馬龍混合香帶來的甜膩,總之,這個夏天我這個老男人的心始終癢癢的。這個周末本來想著南街書店淘幾本林漢達的書,現在我決定去南湖公園看妞,這美麗的妞就和美景美酒好書一樣,古來皆是讓人心情愉悅的好東西。回想著同學會上的情景,品味著青春逝去的滋味,懷著發情的衝動,我索性在床上躺平,眯一會兒,看看白牆發個呆,說不定能有伍爾夫意識流小說的靈感出現呢。

我雖然男生女相,但是性取向是絕對正常。我的名字雖然不是很風雅,隻是在審美這件事情上,農村家庭出身並沒有造成任何先天缺陷,甚至比一般的城裏 姑娘都要精致許多,這正如《日日是美日》中所說:美,是一種自我觀照,是精神世界的豐裕,美有時是最好的教養。所以,我追求美,要和美時時刻刻同在。

今天這麵白牆出奇好看,我發呆發得思路也出奇得清晰——10年了,居然畢業10年了,時光真是經不起花,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就這樣不知不覺流走了!如果和很多人一樣,畢業後我就選擇結婚,現在應該已經是個標準寶爸了。那從老婆懷孕算起來,到孩子長到10歲,該是多麼驚人的變化啊!怎麼感覺10年就像水滴在江河裏,融化得連個影子都沒有了。

10年前的2007年,也是這樣的初夏,這樣充滿青春荷爾蒙氣息的7月,央廣新聞中同樣反複播報著“今年高校畢業生人數將再創新高,國家將陸續出台有助於大學生就業創業的扶持政策……”也是這樣的半死不活的心境。畢業即失業,對於四大天坑專業的我來說根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我對著白牆皮發呆,思緒拉扯開來,一下子仿佛置身於10年前臨近畢業時那個聒噪不安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