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笙睡到了傍晚,醒來洗漱後,靠坐在榻上,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
幾片雪花飄到蘭笙臉上,蘭笙有些欣喜地看向窗口。“你來了,有什麼事嗎?”
“玟小六身旁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塗山璟?”
“是,不過我和他沒什麼交情。恐怕他不會幫你。”
“山中爆發瘟疫,我需要一批藥物。”
蘭笙看了他一眼,“我給你的長命鎖還在嗎?”
相柳取出了長命鎖,“錢已經取完了,鎖我一直留著。”
蘭笙接過鎖,“我們去俞府吧,希望他能看在鎖的情分上,幫我們一把。”
相柳抓住蘭笙的手,“他在河邊。”
相柳帶著蘭笙來到河岸,聽到腳步聲,塗山璟驚喜轉身,看到二人他眼神暗了下來。
璟問蘭笙:“蘭姑娘,有事?”
蘭笙走到塗山璟身旁,將長命鎖遞給他,“璟哥哥,能不能幫幫我,我知道這麼說挺冒昧的,但是……”
“好。”
蘭笙有些錯愕地抬頭,“你答應了?”
璟點頭,“菡萏,你要什麼?”
“我需要一批藥。”相柳彈過來一枚玉簡,蘭笙將玉簡遞給璟,“需要的藥材都在玉簡裏了。”
“好。”
“等藥到了清水鎮,璟哥哥通知我就行,相柳會去取。”
“好。”
“對不起,我騙了你。”
璟笑了笑,“不怪你,認出我以後,你偷偷來過幾次,替我療傷。”
“你一直都知道?”
璟點頭。“我傷的很重,小六的藥不能根治我的病,每次我睡的很沉,第二日,病痛就會減少一分,身上的疤痕也淡了。”
“怪不得,我總覺得你對我和串子他們不大一樣。”
“幾百年前發生了什麼,讓你把長命鎖也送了出去。”
“爹娘死了,辰榮國破,叔伯們顧不上我,逃亡之際我被人救了,就將長命鎖作為謝禮送人了。”蘭笙看了眼相柳,對著璟說:“你不要等了,他不會來的。你把自己的事處理完了,他才會見你。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塗山篌和防風意映你都該盡快處理。”
璟點了點頭。
蘭笙說:“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蘭笙走到相柳身旁,將長命鎖塞給他,“你也回去吧。”
相柳抓著蘭笙的胳膊,“在我沒拿到藥物前,你跟著我。”
“哦。”蘭笙跳上雕背。毛球帶著二人飛入莽莽深山,蘭笙抱著毛球的脖子,閉眼休息。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毛球在下降。
相柳拽著她下了雕背,“睜眼。”
蘭笙睜開眼睛,四周的樹木茂密高大,看不出來是哪裏。“你帶我去看看那些病人,我可以幫他們緩解病症。”
相柳說:“你累死也救不完他們。”
“沒關係,我可以先救嚴重的,等藥到了,就好了。我可以幫他們,為什麼不呢?”蘭笙戳了戳相柳的胳膊,“帶我去吧,我會量力而行的。”
相柳神色複雜地盯著蘭笙,最後帶著她去看了那些病重的士兵。相柳支開了軍中醫師,蘭笙穿過一個個營帳,為病重之人緩解病症,直到耗盡力量。
蘭笙累得靠在案上,相柳抱起她回了營帳。蘭笙躺在榻上,含糊地問了句:“我睡地毯上就行了。”相柳的木屋陳設簡陋,一方窄榻,一塊獸皮拚接的大地毯,擺著兩張桌案。
“你睡吧,我去夜巡。”
第二日一早,相柳就起來練兵,蘭笙醒來時抱膝呆坐在榻上,時不時打個哈欠。過了會兒才下榻洗漱。
蘭笙坐在案前燒水,燒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等。相柳練完兵進來,坐在獸皮毯上,背倚著榻尾。“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