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時,蘭笙將鋪子的東西送的送賣的賣,帶著小六一塊兒去了華胥。
坐在雲輦中,蘭笙望著天際出神。小六坐在一旁吃著糕點,“蘭笙,你在想什麼?”
“濛濛說聖姑有辦法恢複你的靈力,但是不一定成功,我有點擔心,萬一……”
小六靈力廢了多年,對這事也不抱太大的期望,“沒關係,沒成就當我是去玩兒的,等你處理了華胥的事,我們一塊兒回清水鎮。”
華胥氏族地毗鄰皓翎,族人避世而居,鮮少外出遊曆。華胥國四季如春,冬暖夏涼。山巒起伏,雲霧繚繞,四麵毒瘴環繞,外人很難找到入口。
小六住在女媧廟內,聖姑替他療傷。蘭笙則住在封印附近,就近修補。
一眨眼就過去了兩個月,雖是秋末,華胥國內綠草如茵,百花爭奇鬥豔,綠樹成蔭,倒是看不出一絲秋的蕭瑟。
華胥氏不愧是女媧大帝和伏羲大帝的後裔,竟真的治好了小六,恢複了他八成的靈力,剩下的隻能靠勤修了。小六落後了近兩百年的時光,如今有望成為一代高手,自是日日苦修不輟,每有進益便和濛濛切磋,進境神速。
封印在女媧廟後的山穀中,蘭笙找了兩個月終於發現了魔氣外露的源頭,封印的背麵不知何時被裏麵的魔物侵蝕了出一個個小孔,這孔小的幾乎看不見,透出的魔氣卻極為精純。蘭笙查閱了華胥國留存的典籍,才找出了一個穩妥的法子修補封印。代價是三個月內她需要寸步不離地看著封印,否則不但無法修補封印,而且會加快封印崩潰的速度。
蘭笙將此事告知了聖姑,聖姑便派了侍衛守在封印周圍,不讓外人打攪蘭笙。
蘭笙處理好一切事務便踏進陣法,修補封印。日升月落,時間很快就到了一年的最後一日,這一日不出紕漏,封印就能徹底穩固。
“聖女,用飯了。”濛濛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蘭笙正想轉身,意識到了不對勁,急退幾步。
身後之人長著與濛濛相似的麵孔,身子卻好似一團勉強拚成人形的爛泥,一邊走一邊淌著黑水,落到地上滋啦作響,冒著黑煙。
“你居然生了靈智?!”蘭笙有些意外,畢竟世人懼怕入魔和魔物,正是因為它們沒有心智,濫殺無辜。
魔物並未回答蘭笙的問題,它隻攻擊蘭笙修補封印的手,絲毫不避蘭笙的攻擊。
封印裏的動靜引來了護衛,看著護衛們黑而無神的眼睛,蘭笙意識到麻煩大了,他們被魔物蠱惑了心智,攻擊封印。
濛濛和小六趕來拖住了護衛們,聖姑則拖著魔物,蘭笙得了喘息的餘地,立即埋頭修補封印。
魔物又換了張臉,生死存亡之際,它倒是變得更像了,渾身浴血的蘭因一邊和聖姑纏鬥,一邊哀求著:“笙笙,救我,我好疼,笙笙,救救我,笙笙……”
蘭笙眼神動搖了一瞬,旋即回神,手上不停,口中斥道:“閉嘴,你不配用這張臉,變回去!”
見狀,魔物又變成了於萋萋的樣子,憤恨地說:“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死,我好疼啊。他們對我嚴刑拷打,我的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你為什麼不來救我,為什麼!”語調由淒切轉為尖利的咆哮。陣陣黑風劃過,蘭笙撞到陣上口溢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