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有微風輕輕吹拂過碧綠的枝頭，漫裳手裏拿著一個玉扳指，隨意地來回撥弄。
“城主大人。”身後，漫衣的聲音傳來，恭敬萬分。
漫裳紅唇輕啟，黑夜中，或許她早就看破了一切。“如何，今天這場反轉，沒讓你失望吧？”
一套純白色的狐皮大氅落在了漫裳的身上，女子垂眸，乖順地給漫裳係好了扣子。
她長而卷的睫毛蝴蝶般振翅，漫衣抬頭，眼睛裏有忐忑，“那個男子，真的是你的意中人嗎？”
漫裳輕笑一聲，“大概算是吧。”本來隻是打算隨便在銅雀台上挑一個人的，沒想到陰差陽錯遇上了自己的心動。
奈何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那她也不必在意了。
漫裳偏過頭，視線落到漫衣臉頰邊的碎發，清淩的大眼閃動著忐忑，似乎是一隻受驚的綿羊。
漫裳嗤笑一聲，抬手捋起她額角的碎發，“衣衣，在我麵前，就別裝了。”
“下次，別再自作主張了。”
漫衣神色劇烈閃動，她顫了顫鼻頭，“那您為什麼突然要招親呢？”
寂靜的夜色裏，兩人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漫裳本想著在察覺到漫衣的心思之後，隨便找個人定下來斷了她的念想，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自己上了銅雀台。還改了規則。
本來最後是打敗四個壯漢，卻改成了她一個小姑娘。
漫裳知道漫衣的底細，這麼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要是上台的話……
那些人都活不了。
她的妹妹啊，就是一個披著人畜無害皮囊的殺神。
所以漫裳才打算在事態沒嚴重之前，趕緊把情況控製住，隻是沒想到遇見向氿。
不過總體來說，效果還是一樣的。
“那個我選過來的人，好像是叫盛三裏的，你把他安排進側房就行了，不要過多幹涉。”
漫衣認真聽著漫裳的話，他手心的印痕越掐越深，但麵上還是一派安然，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天色不早了，漫衣，回去吧…”漫裳說著，她摸了摸漫衣的頭發。
“好。”漫衣乖乖地。
黑暗中，她可以貪婪地看向她。
－
晚上的時候燈火通明，祁染房間內，一襲白色薄絨衣裙的女子執燈而立，她回眸，看見坐在床上的男子。
祁染桀然一笑，瞬間激起千般風雅。
向氿眼眸低垂，放在腿側的手指動了動，他起身，看著重新背對著他的祁染，緩步走近。
粗糙指腹常年握劍，碰上柔軟的身軀帶來渾身戰栗的觸感。
下巴抵在祁染凹陷的鎖骨處，環著的那隻手越來越緊，他緩緩低頭，柔軟的唇瓣接觸到有些泛著涼意的肌膚。
祁染把油紙燈放在窗戶旁邊，右手輕抬，修長的手指碰到向氿側臉上的疤痕，愛憐地摸了摸，她手指來到男子的嘴邊，一轉身，指腹有些用力地按著向氿泛紅的嘴唇。
她眼底帶著細細密密的鉤子，像是鐮刀一樣輕巧地收割稻米。
而稻米顯然已經牢牢地被她攥在手裏，稻米有些迷糊，直直地往她手裏鑽。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氣氛達到了頂峰，連吹拂過燈光的清風都帶著股曖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