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作響的勁風刮著向氿的發絲,他靠在祁染的背上,拿著劍的手顫抖,嘴角無意識地流下血跡。
“染染……”向氿闔上眼,苦笑道,“不應該來的。”
他的聲音隨著風的颯颯聲消散於無,但祁染還是聽清楚了。
她抬起一隻手,一隻手抓住韁繩控製著馬,另一隻抬起來的手則是撫上向氿的腦袋,胡亂抓了抓他淩亂還帶走細微血跡的頭發。
“傻子。”她的笑聲通過空氣傳到男子的耳朵裏。
“我不來,你怎麼辦?”
“本公主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染染…”向氿聽到她的話,眼睫掙紮著向上,他眼睛張開,看著前麵的人背對著他的身影。
他神色複雜,定定地看著,似乎要把這個人深深地烙印進腦海。
“沒了我,你還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他充其量就是一個武功還不錯,有點錢的殺手罷了,祁染坐擁一國的擁護,她的選擇太多太多了。
向氿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祁染會喜歡他。
祁染收回手,重新握住韁繩,他看著前方的路,前麵是個盡頭,風聲不可遏製地增大,黃沙出現在兩人麵前,待黃沙散去之後,便慢慢地走到了這條逃跑路線的盡頭。
那裏,是一片懸崖,沒有任何的遮擋物。
向氿也看見了,他摟著祁染的腰,神色沉沉地看著盡頭的懸崖。
命運變化無常,絲毫不給人選擇的機會,它想要誰生,誰就能一路順風順水地長大成人,並且最終取得成就。它想要誰是,那個人的成長之路便是充滿荊棘與掠殺,把意誌磨煉殆盡,把靈魂燃燒破碎。
四周沒有別的路,前麵是懸崖,後麵是追兵。
有大批追兵的兵馬聲傳過來,他們已經距離兩人越來越近了。
絕處逢生隻不過是電視劇或者神話裏神明贈予命運之主的饋贈,而在這個世界裏,自己本就是個炮灰,命運看都不會看一眼。
黑衣麵具人騎著馬,他看到了前麵的懸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命運始終眷顧於她,因為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他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在看到向氿緊握著祁染的腰,兩個人的姿勢親密無間的時候,眉頭狠狠地一皺。
他抬手,挽弓上弦,箭頭指著向氿的背部,直直地刺上去。
他知道,向氿不能躲,否則受傷的就是祁染。
果然,向氿即使感覺到身後有箭朝著他射過來,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調轉馬的方向。
前麵的人是他用盡生命的都要守護的女子。
向氿沒動,心甘情願地受了這一箭。
隻聽到箭羽刺破皮肉,祁染感覺腰間一重,向氿的手臂緊緊摟住她的腰。
“向氿!”祁染眼裏閃著驚恐,她停下馬向後看去,果然,向氿胸口重了一箭。
胸口的鮮血汩汩地流出來,浸染了兩人的衣服,祁染眼睜睜地看著向氿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後麵的箭還在如雨滴般落下,射向兩人的箭都被被向氿揮劍擋住,有的射中了祁染的那隻馬,那隻馬前腿抬起,絕望地嘶鳴一聲。徹底倒在了地上。
向氿單手抱住祁染,最後一刻從馬背上飛下來,落在了地上。
腳剛剛踩在地上,祁染便著急地回望向氿,隻見男人抓住刺在自己胸口的那把箭,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地把箭拔了出來。
鮮血流得更多了,“阿氿!”
祁染扶住快要倒下去的向氿,驚恐地喊了一聲。
向氿閉了閉眼,身體呈保護姿態地護住了祁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