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這顏色灼了眼,熒看見一旁正看百戲的鍾離似乎比平日裏更加鮮活,不再像之前似的一直都是那種不動聲色的樣子,多了點活人氣。
就是嘴裏說的不是什麼好話,被小蠻把桌上千金一壺的江月白奪了去。
“熒年歲小,總不能戴我那些顏色濃豔的黃金或者紅寶,正好有粉珊瑚顏色清爽又俏麗,怎麼不算合適了?”
她一個側身,就坐上了旁邊用來備餐的架子上,隻是看起來不甚結實、隻能放些茶點水壺的架子硬生生撐住了這隻是看起來身姿輕盈的老板。
小蠻不僅自己反駁,甚至還伸手將有些局促的熒攏進了懷裏。
“可別聽鍾離先生瞎說,熒可漂亮著呢!”
那價值千金,要不是鍾離輕易都點不來的江月白,就那麼讓小蠻對著壺嘴堪稱牛飲的喝了,要是讓溫迪看見了八成要發出尖銳的爆鳴聲,然後心疼的表示小蠻這是在牛嚼牡丹。
隻是今天這裏隻有鍾離,他點上這一壺也隻是因為今日來的時候還沒賣完,本身對於酒並沒有太多的偏愛。所以他隻是扶了扶快要從衣袖裏掉出來的小邊角料,然後看著上麵藝人的雜耍說:
“那也沒有給熒這樣金發的孩子配粉珊瑚的,精致俏麗有餘,但是卻太亮眼了些,隻能遠觀;不如選顏色重些的海藍寶或者幹脆用老石或者夜泊石,顯得溫柔沉靜會更加耐看。”
“我記得前些年不是有人送過你幾套來著?”
“......”
小蠻陷入了沉默。
“什麼時候的事情來著,我翻首飾的時候沒看到?”
鍾離用茶杯蓋刮了刮上麵的茶葉,都不用花大工夫想,就雲淡風輕的說:
“多半是讓你放客棧那邊了,家裏的也是金玉寶石的多。”
雖說平日裏隨便折根樹枝就能用來挽發,但是條件允許的話,小蠻一向更喜歡金貴的玩意兒,鍾離也知道這個,所以並不意外小蠻不記得那些用礦石打造的玩意兒。
而且以觀音奴的樣貌氣勢,也不適合那樣沉靜的顏色的,她這樣的姑娘,就是該配些豔色無雙的首飾才漂亮,不然就如明珠蒙塵,美則美矣卻辜負了原本的好顏色。
這能說什麼呢,隻能認了自己的錯,好在這裏到底是自己的地盤,小蠻抬手招人,不久就有藍色的絹花被送過來,小蠻親手將這個簪在熒的發間。
不得不說,鍾離的審美大部分時候都是不會出錯的,那淡藍的絹花與因提瓦特一起簪在發間,又摘了幾枚樣式繁複過於奪人眼的簪子,隻留下幾枚用來固定頭發、也格外嬌小可愛的發釵之後,整個人比之前順眼的多。
至少不是之前那副俏麗卻有些灼眼,不那麼耐看的模樣,隻是小蠻看著她頭上普通的絹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嬌養大的姑娘怎麼能戴這樣的首飾呢?
要不是鍾離暗地裏扣著她不讓她繼續這樣招人注意,小蠻都想去讓人折枝藍桔梗來了。
畢竟熒不是小蠻那樣的孩子,太惹眼對她並不好。
“唉,果然,論起打扮姑娘我是不如你的。”
小蠻眉眼俱笑的打趣鍾離,又被鍾離塞了塊桂花糕堵住了嘴,無奈的嗔怪。
“大庭廣眾之下說話也總是沒個忌諱,真是的,麻煩熒你擔待著她了。”
被兩個人聯手調整了熒幾乎要被四周人或好奇、或審視的眼神燒穿了,天知道隻是一件調整發飾的事情,黃粱記的人怎麼一直都在看她。